梁嬌嬌笑了笑,推門走進了病房內。
守候在沈銀冰跟前的焦恩佐,站了起來,正要打招呼,梁嬌嬌卻擺了擺手,走到了病炕前,慢慢的坐在了炕沿上。
沈銀冰呆滯的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落在了梁嬌嬌的臉上。
梁嬌嬌替她腋了下被單,低聲說:“沈總,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沈銀冰呆了片刻,才啞聲說:“好、好多了。梁局,我想知道——”
看到沈銀冰說話這樣費力後,梁嬌嬌抬手擺了擺:“沈總,我知道你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什麼,但你身體太虛弱了,還是我來說,你聽吧。”
沈銀冰眼神終於因為有感激的色彩,而靈動了一點:“謝謝。”
梁嬌嬌張嘴剛要說什麼,卻看到了旁邊的焦恩佐,抱歉的笑了笑:“這位先生,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好吧?因為接下來我和沈總所說的這些,關係到了一些警方機密。”
焦恩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正要說些諸如‘你沒看出我和小冰是什麼關係,我有權聽到關於她的事,並給她出謀劃策’的話時,沈銀冰卻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焦恩佐無所謂的聳聳肩:“那好吧,我先出去——小冰,有事你喊我。”
等焦恩佐走出去關上房門後,梁嬌嬌很八卦的問道:“他是什麼人?”
沈銀冰回答:“我的一個遠房表哥,對我很關心,我很感激他。”
“哦。”
梁嬌嬌哦了一聲,開始說正題:“沈總,其實我知道,你根本不希望殺害童海的凶手會是高飛,盡管有視頻可以作證是他殺了人。但經過我們警方的反複調查後,終於找到了他不是凶手的證據。”
在說出這些話時,梁嬌嬌的臉紅了一下:找到高飛不是殺人凶手的不是警方,而是人家高先生自己。
沈銀冰的眼神猛地一亮,張嘴正要說什麼時,梁嬌嬌卻抬手擺住了她:“沈總,你先聽我說完。今天下午你昏倒後,我們馬上就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
接下來,梁嬌嬌就把高飛找到證據(當然了,梁嬌嬌在說出這些時,是說警方終於找到了凶手的破綻),並通過采血化驗DNA血樣的科學做法,最終證明凶手是另有其人,而高飛則是被誣陷的全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末了,她才說:“我下午回到局裏後,就聯係了國家DNA血樣庫,那邊的工作人員也給予了最大的支持。但很遺憾的是,我國現存的血樣庫中,並沒有找到和海伯手指甲內殘留血跡吻合的樣本。”
歎了口氣,梁嬌嬌又說:“由此可以斷定,殺害童海的真凶,是從國外回來的。沈總,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在你和高飛身邊,有哪些人是從國外回來的?而且,他還得相當了解高飛,要不然也不會模仿他的聲音,連我都騙過了。”
“從國外回來的,並且對高飛相當了解?”
沈銀冰想了很久,才喃喃的說:“我身邊剛從國外回來的人,就是剛才守著我的那個遠房表哥,他叫焦恩佐。但他和高飛隻是見過一兩次,根本談不上相當了解,隻能說是認識罷了。至於高飛身邊的人,我倒是知道在他開業時,有幾個外國人來到了冀南。”
沈銀冰所說的外國人,無非就是詹姆斯和白板。
但梁嬌嬌卻知道,那倆人陷害高飛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她親眼看到他們幫著高飛去救沈銀冰的。
至於那個焦恩佐,梁嬌嬌也覺得不怎麼可能:第一,他在追沈銀冰,是她的遠房表哥,就算和高飛‘競爭’沈銀冰,也不可能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第二,梁嬌嬌看他文縐縐的,就是一滿腹經綸的書呆子,怎麼可能會有殺人的膽量和能力。
更何況,他要真是殺人凶手的話,也不可能安然的呆在這兒。
當然了,這些都是梁嬌嬌的推測,具體的還得靠科學根據來驗證。
梁嬌嬌說著話,趁沈銀冰不注意,把一個紙杯裝進了口袋中。
她剛才就看到,焦恩佐用這個紙杯喝水的。
雖說她不相信焦恩佐會是凶手,但他的疑點卻是相當大,她不能因為焦恩佐長了幅好人麵孔,就輕易放過他。
梁嬌嬌要把紙杯帶回去,提取殘留在紙杯上的焦恩佐的指紋,和唾液,然後進行DNA分析,再和真凶血樣內的DNA相比較。
不得不說,梁嬌嬌能夠想到這些,就證明她的業務能力加強了許多。
陪著沈銀冰分析了幾個人後,梁嬌嬌覺得她是該告辭的時候了。
“沈總,時候也不早了,我得——”
梁嬌嬌剛說到這兒,病房門開了,她扭頭一看,就看到高飛走了進來。
她的眼角,也看到沈銀冰的臉色馬上尷尬起來,輕輕咬住了嘴唇。
高飛走進來後,就熱情的和梁嬌嬌打招呼:“梁局,你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