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離開北山集團之前,曾經告訴沈銀冰說,今晚他要去她那兒和她同居……
高先生那副無賴嘴臉,很讓沈銀冰生氣。
不過她也很清楚,高飛說的沒錯,既然他們兩個已經是‘戰友’了,為了增加戰友情份,他們必須得做出一種姿態,來證明高飛的確認命了,甘心受那些人驅使。
想到今晚又要和高飛同居,沈銀冰表麵上很生氣,很不屑,內心實則很期盼——她忘不了有高飛的晚上,她在睡夢中時會有多麼的心安。
這種怪怪的期盼,讓沈總感覺時間過的非常慢,太陽總是掛在天上,老半天都不挪動一下。
好不容易,沈總熬到了下班,西邊的太陽也落山了。
這時候是一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長的時侯,天完全黑下來時,也不過是晚上六點,這要是放在夏天,太陽還老高呢。
下班後,沈總就急吼吼的駕車趕向了超市——她想到家裏冰箱內已經空空如也了,而高飛又是個飯桶,晚上總是愛吃零食,好像個娘們似的,如果沒有零嘴,那家夥肯定會抱怨的。
為了不受抱怨,沈銀冰從超市中逛了接近一個小時,買來的零嘴等食物,冰箱都盛不了了。
她到家時快八點了,那家夥還沒有影子。
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了一個小時的電視後,敲門聲還沒有響起,倒是她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好幾次,沈銀冰都想給高飛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死到哪兒去了,為什麼也不來個電話,又是啥時候回家。
但轉念一想,卻又放下了電話:哀家給他打電話,肯定會被那小子誤以為哀家盼著他來,哼,這個麵子不能丟,他愛來不來,不來拉倒,哀家吃飯去先。
堵著一口氣的沈銀冰,自個兒來到小區門前的快餐廳用過晚餐後,已經是九點半了,高飛仍然沒有出現,也沒有給她打電話。
“混蛋,肯定是做弄著我玩兒呢,哼。”
咬牙切齒的罵了幾句後,沈總以為那家夥是耍她玩了,把手機狠狠摔在沙發上後,也沒洗澡就去了臥室,把自己扔在窗上,拉過一條杯子蓋住了腦袋。
“以後都別想我再信你的話,言而無信的小人!”
帶著一腔怨恨,沈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睡了好像沒多久,再睜開眼時,天竟然大亮了。
金黃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散發著萬道金芒,天空是那麼的湛藍,一隻小鳥啾啾叫著從門前飛過,空氣中帶著濕濕的潮氣,是那樣的清新,讓人忍不住會閉上眼,深深的呼吸。
沈銀冰慢慢的從窗上坐了起來,呆呆的門外,忽然發現她目前不在自己的小區,也不是在南部山區的16號別墅,而是在小時候居住的蘇家老宅。
蘇家老宅,是蘇北山的鄉下老家,是那種青磚紅的房子,在鄉下很常見。
“我怎麼會來到老家了?”
沈銀冰很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沈銀冰在出生前,蘇北山的父母就已經去世了,他們一家在老宅中住了一年不到,就去了南部山區的別墅,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回過老家。
她都已經忘記了老家的大門朝哪,可現在當她一覺醒來時,卻已經在老家的西屋窗上了。
就在沈銀冰感到很奇怪時,看到了兩個人——父親蘇北山,和母親沈若萱。
有著花白頭發的蘇北山,穿著幾個月前的那件中山裝,沈若萱卻年輕的要命,二十多歲的少婦,穿著米色西裝,黑色半高跟高跟鞋,烏黑的秀發燙著成了大波浪式。
蘇北山和沈若萱牽著手,倆人帶著幸福的笑容,從太陽升起的地方走來,走上了台階,一直走進了他們結婚時的東屋裏,關上了房門。
他們從太陽升起的地方走進東屋裏時,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西屋的沈銀冰,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到,他們手牽著手,眼裏隻有對方。
“爸,媽,你們回家了?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呢?”
沈銀冰喃喃的說著,抬腳從窗上邁下,右腳卻被錦被勾住,一個不小心摔下了床……就在她身子即將摔在地板上時,一雙手及時托住了她。
沈銀冰霍然睜眼,然後就看到了高飛。
也看到了窗頭上方的壁燈。
卡通樣式的壁燈,依然散發著淡淡的乳白光澤。
我爸呢?
我媽呢?
他們怎麼不見了?
沈銀冰望著高飛的臉,目光呆滯:他怎麼會來了?
“看什麼,不認識我了?”
把沈銀冰重新放回到了窗上,高飛扯過杯子來蓋在她身上,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說:“晚上睡覺為什麼不關房門,不會是特意給我留得吧?不過這樣也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的話,你就摔在地上了。”
抬手拍了拍依舊發呆的沈銀冰左邊臉蛋,高飛問:“怎麼變傻了?哦,對了,我進來時聽到你嘟囔著喊爸爸媽媽的,又做夢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