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蓉沒有走的話,在聽到老實和尚說某人可以出來了這句話時,肯定會嗤笑出聲。
依著她和鐵屠的機警,都沒有察覺出方圓一百米內有活人的跡象,才不會相信有人就藏在他們身邊幾十米處呢。
如果她沒有走的話,不但會嗤笑出聲,而且還會大吃一驚。
因為在老實和尚的話音落下半分鍾後,真有個人從樹林中緩緩走了出來。
高飛。
走出來的這個人是高飛,剛才白蓉和鐵屠倆人,就從他藏身的地方經過卻沒有發現,但人家老實和尚卻發現了,這足以說明她和老禿驢之間的差距,很大。
“見過偉大的王。”
當高飛走到鐵屠倆人剛才站著的地方後,老實和尚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解釋道:“這是老衲最後一次,以世俗身份稱呼您,從此之後,你就是施主了。”
老實和尚一句話內,對高飛的稱呼接連改變,先是從‘偉大的王’改為‘您’,隨後又稱呼‘你’,最後卻是‘施主’了。
高飛目光閃爍,神色淡然緩緩說道:“無論你怎麼稱呼我,哪怕是像那個死了的老雜毛一樣稱呼我孽障,魔頭,我都不會在意。很多事的成敗,不是在稱呼上,而是要靠身體力行。”
“施主所言極是。”
老實和尚直起腰身,平視著高飛:“施主這次來,恐怕和剛才那兩位的目的是一樣的吧?”
高飛點頭:“是的,我沒有別的理由來找你。”
老實和尚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說:“施主,你不是有緣人。”
剛才白蓉曾經問過,誰才是有緣人,老實和尚用一句‘天機不可泄漏’給擋了回去的過程,高飛當然看到也聽到了,但他還是問道:“那誰才是有緣人?”
老實和尚並沒有再說那句有關天機的廢話,而是微微笑道:“施主應該能想得到。”
“我能想得到?”
高飛眉頭皺起,隨即失聲問道:“難道是他!?”
老實和尚又開始裝比:“無量天尊。”
高飛向前踏了一步。
看似不大的一步,卻距離老實和尚隻有一米半左右了。
在這個距離上,假如他忽然動手發難的話,氣勢肯定會相當駭人的。
但老實和尚卻沒有做出任何戒備動作,就像古井中波瀾不驚的井水那樣,仍舊氣定神閑。
高飛沒有動手。
他很清楚,有時候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而是沉聲問道:“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憑什麼算是有緣人,要拿到本和他無關的東西?”
老實和尚上下打量了眼高飛,就像佛祖那樣釋然微笑著反問:“如果他是個俗世間的普通人,有什麼資格能改變施主?”
高飛冷笑:“哼哼,我隻是為了目的而改變自己!”
老實和尚搖頭,淡淡的說:“施主身體上的改變,也是為了自己嗎?”
高飛雙眼瞳孔驟然一縮,右手一閃間,已經掐住了老實和尚的咽喉。
老實和尚卻垂下了眼簾,一副視死如歸我自巍然不動的裝比樣。
高飛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怎麼知道?”
任何人脖子被掐住時,說話肯定都不方便,老實和尚也是這樣,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被踩住了脖子的鴨子那樣難聽:“一張白紙被墨汁染了後,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