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你是魔道。”
上官風鈴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了句,下了車。
“我是魔道?嗬嗬,我是魔道。我是魔道怎麼了?誰規定魔道中人,就不能愛上俗世間的男人?”
高飛把才吸了兩口的香煙彈出,很幹脆的從車上跳了下來,手裏拿著一把很古樸的鑰匙。
這是方小艇給他的鑰匙,能打開方家老宅的大門門鎖。
老宅大門上的門鎖,並不是電視中看到的那種鎖,而是設計巧妙的暗鎖。
高飛打開了暗鎖——經過接近三十年的風雨侵蝕,暗鎖依然靈敏,輕微的一聲哢嚓後,門被打開。
高飛抬手,試著推了一下,左邊鑲嵌著門釘的黑色門板,吱呀一聲的開了。
院門後麵,是片足有兩三畝地的草原。
就是草原,荒草林立中,也有一些花木。
近三十年沒有人來,缺少照顧的花木,早就長成了大樹,開著芬芳的花,一群群的小蜜蜂,正圍著花朵在那兒一個勁的瞎哼哼,愜意到陶醉。
嗖——的一聲,一隻肥胖的野兔,從門後的荒草中崩起,箭一般的掠過高飛的視線,隨即消失在了草叢內。
草原的另外一側,是一棟同樣由青磚、青石板修建的大房子,建築風格與京華那些四合院完全一樣,不過氣勢卻不是那些四合院能相比的。
站在門口望去,竟然會給人一種宮殿的感覺。
尤其是屋脊上那些蹲坐在的神獸,麵貌猙獰的樣子,仿佛要把人帶回它所熟悉的時代。
當初方家先祖在修建宅院時,可能是為了低調,並沒有搞什麼三出三進,就這麼一排九大間北屋正房,從西邊一側過去,就能到宅院的後院。
後院占地麵積倒不是很大,卻是依山而建,也同樣的荒蕪。
最中間的位置,是一口古井,井台上的轆轤早就被歲月所腐朽不見,卻有一個殘缺了的瓦罐放在井台上。
自從方小艇離家後,就從沒有回來過,村民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若是放在別的地方,老宅可能早就被破壞,地基被充公了。
村民們,甚至村長都不知道方小艇去哪兒了,可鎮長,區裏的領導卻知道,這棟老宅慢說曆史原因重大,不能破壞,最關鍵的是誰也不敢打這兒的主意。
無他,那些領導都知道,這是高家嫡係媳婦的老家,方家最後一個傳人還在,這就是有主的宅院,任何人包括國家,都沒有權力據為己有。
走在半人高的荒草從中,高飛和上官風鈴都沒有說話,倆人都好奇的打量著周圍。
尤其是在走進正廳內,看到正麵牆上還有一副古老的人物肖像,是個女的,穿著一身杏黃的霓裳,墜馬鬢的發型,左手捧著玉如意,右手自然垂下掌心向前,豐盈儒雅貌似觀音娘娘。
這幅肖像是繪在錦緞上的,錦緞的顏色,和畫像的顏色,都已經變黃,曆史感十足,上麵蒙了一層灰塵,但卻能隱隱看出落款的印章。
印章上的名字姓陳,叫陳天壽。
看來這幅類似於觀音娘娘的畫像,是個叫陳天壽的畫師畫的。
高飛在仔細看印章上的名字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麵的上官風鈴,也在看著這個印章名字,那模樣就像見了鬼一樣!
等他轉過身後,上官風鈴的眼睛已經微微合上了。
高飛在走進正廳內後第一感覺,就是覺得有人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看他的那兩道眼神很冷淡,沒有一絲感情,就像你看到一個老太太摔在馬路上求人幫她一把,她恰好訛你掏錢看病那樣。
本能的,高飛重新看向了畫像,才發現這兩道隱隱看著他們的目光,竟然是畫像中的那個類似於觀音娘娘的女人。
這不是觀音娘娘。
觀音娘娘手裏會捧著淨水瓶,手裏拿著柳枝的。
畫像上的女人,捧著的卻是個玉如意。
高飛感到很詫異,試著左右走了幾步,眼角餘光卻瞥見那副畫像的眼神,好像始終在盯著他,冷冷的,透著一股子邪性。
上官風鈴低聲說:“這幅畫像有古怪。”
“有古怪就把它摘下來吧。”
高飛淡淡的回答道,伸出了右手。
上官風鈴卻搖了搖頭:“算了,不要動它了。它在這地方已經呆了很多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這座老宅的主人了——我們隻是客人,又怎能喧賓奪主呢,那樣會違反冥冥之中的天意。”
高飛卻說:“可我覺得這幅畫像掛在這兒,會讓人不舒服。你以後住在這兒,也必然會不舒服的。”
“我本來也沒打算久住。”
上官風鈴看向高飛,眼神裏浮上了不被察覺的溺愛:“其實就算我想,也沒太多的時間了。”
高飛伸向畫像的手,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