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金倆人隻是小人物,再說他們隻是犯了方家村這邊的‘忌諱’,被方立柱等人把暴打一頓,再加上大星電子集團承諾拿出一百萬來捐給村裏,這事也就過去了。
像高先生這種層次的人,是沒必要跟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的。
不過崔之龍與田領導,尤其是後者,可不是啥小人物。
就算是傻瓜,也能從田領導剛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話中,看出他要做什麼。
對這種人,高飛是沒必要客氣的。
“崔先生,我相信你肯定也會從這件事中得到一些教訓,希望你能引以為戒吧,你該慶幸我現在已經過了容易衝動的年齡。”
淡淡看了眼崔之龍,也不等他說什麼,高飛就把目光看向了田領導,冷冷的說:“田領導,我這個人最反感的就是那種找借口鬧事的人。我知道,你剛才那番做作隻是想利用這件事,實現你在工作中的某些意圖。但很可惜的是,你找錯利用對象了。”
高飛沒有威脅田領導,說要把他搞下去咋的,盡管他想搞一個處級幹部,無論他去華夏什麼地方任職,都不是太難的事。
他在說完這些後,就不再理睬田領導了。
不過他卻能想象到田領導的下場:很快,紀委就會開始對他展開調查,田領導的對立麵,要是不知道利用這次機會打擊他,那也太愚蠢了。
田領導麵色灰白,全身發顫,目光絕望,很想學著權誌行的樣子,跑到高飛麵前給他鞠躬——不,哪怕是磕頭也行,隻要他能站出來給他說句話。
但可惜的是,高飛不再理他了,轉身看向了自己的立像,輕輕歎了口氣,對方大爺等人說:“方大爺,我有個要求,還請你們考慮一下。”
方大爺等人都是老成精的人了,高飛話剛出口就猜到他要做什麼了,沉殷片刻才點了點頭,說:“孩子,既然你覺得這是在出風頭,那我們也不勉強你了。但那條高飛路,必須得保留,那是我們大家唯一能感謝你的方式了。”
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一條路,高飛倒是能接受這一點:“嗬嗬,說實話,如果雕像還立在這兒的話,那麼我以後就再也不敢在方家村居住了,那樣,我豈不是虧了?你跟王奶奶那樣疼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虧本吧?嘿,嘿嘿,話說活人有這東西,會遭天譴的,對吧。”
“行,你咋說,咱就咋辦!”
方大爺很幹脆的答應著,拿拐杖翹著地,又開始訓斥他孫子方立柱:“你還愣著幹啥呢,還不趕緊去找吊車,把立像吊走!哦,你給我記住啊,立像就算被吊走了,也不能損壞,得保存好好的,以後再用。”
高飛苦笑。
方大爺所說的這個以後,自然是暗示他死了後了——不過老人家們沒文化,說話直爽,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以後找機會把立像銷毀就是了,這玩意不管是保存在哪兒,對高飛來說都像是一根針,紮在他心上,很不得勁。
方立柱得令後立即拍馬而去。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
方大爺擺手,示意圍在廣場上的人群都散了,該幹啥幹啥去,總是看熱鬧卻不拿票,未免有些讓人不爽。
德高望重的方大爺說話還是很有力度的,圍觀者立即轟的一聲散了開來,所有村民臉上都帶著欣喜的笑容,就像二狗那樣:飛哥回來了,咱們的小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高飛啊,你也不需要我們這些老頭子陪,我們就先走了啊。”
方大爺很有覺悟的打了個招呼,率領老年會一幹人馬,笑嗬嗬的找地方悠哉去了。
至於崔之龍、田領導等人,在高飛跟方大爺說話時,就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環顧著四散開來的人群,高飛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去找龍雲兒時,卻猛地發現一個很熟悉的背影,等他定睛去看時,卻又不見了。
望著東北方向,高飛自嘲的笑了下,喃喃的說:“還沒有老,眼睛就已經花了。”
“眼花,總比看不清事物表麵要好得多。”
龍雲兒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臉色平靜的仰首看著立像,說:“我倒是沒想到,你在方家村會有這麼高的威望,讓那些老人家心甘為你立像。”
“那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做的夠好。你剛才沒聽方大爺說嗎,以後誰要是為方家村做出大貢獻,也肯定會給他立像的。感激一個人,以這種有些極端的方式來表達,也唯有淳樸的鄉下人,才會做出來。”
高飛說:“所以我基本能確定,等我死了後,他們還會給我立像的。”
龍雲兒眼神奇怪的看著他,嘴巴動了動卻沒說什麼。
高飛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別憋著,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
“我怎麼感覺你在說話時,會給我一種你是老人的錯覺?”
龍雲兒說出了她想說出的話。
高飛想了想,才說:“可能是我飽經了太多滄桑,人看著年輕,但心卻已經老了,就像方大爺那樣。”
“你就在這兒嚼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