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城跟著黑袍走了,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別墅。
他們剛走出別墅大門,背後就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大火球騰空而起,猛地把漆黑的夜,耀成了紅彤彤的一片,就像是冬季的朝陽。
何落日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東邊的朝陽。
楚揚,唐鵬倆人就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吸著煙低聲談論著什麼。
楚西西,已經離開了京華。
無論唐鵬是什麼態度,他現在都隻能是武道的首領,這是荊紅命交給他的任務,更成為他能在京華立足的主要根本之一了。
據荊紅命說,上麵已經初步打算,把武道歸轄為最高警衛局一個特殊的分部,主要任務就是協助衛戍部隊,保護京華安全——說起來,就像古代皇宮散布在外麵的耳目。
還有就是,他們的工作,其實就是養老的工作。
這個分部,永遠都不會再招人,等三娘子他們老去後,分部也會隨著解散。
這是國家特意給他們這些做過大貢獻的人,一個安享晚年的報答吧。
盡管這個報答來的比較晚,卻像太陽終於升起來那樣,還是來了。
一輛車,緩緩停在了果林外麵的道路上,吸引了何落日的目光,打斷了楚揚倆人的交談。
車門打開,一個年輕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距離老遠,何落日就看到了何秀城,有些蒼白的臉上,立即浮上了笑容。
楚揚,還有唐鵬,卻像早就知道他要來那樣,隻是很隨意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談論自己的話題:“師兄,杜道長仙逝後,誰會成為新一任的白雲觀觀主?”
楚揚懶洋洋的說:“白雲觀從蒙元之後,就隻有姓杜的做觀主了,這一點已經成為規矩,所以沒必要打探這個。”
“嗯,也是。”
唐鵬吸了口煙,又問:“杜道長仙逝之前的蒲團下,到底藏有什麼秘密,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我多少能猜的出來。”
楚揚這樣說著,卻看向了緩步走到何落日麵前的何秀城。
何秀城走的很慢,就像每走一步,就會丟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那樣。
不過,就算他走得再慢,隻要不停的走,也終究有走到何落日麵前的時候。
一直走到何落日的輪椅前,何秀城才單膝跪地,跪在了哥哥麵前,左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
何落日的手,放在了兄弟的手背上,笑了,聲音還是像以往那樣:“要走了?”
何秀城點了點頭:“嗯,要走了——你要是不想我走的話,那我就留下。”
“走吧,何家,這兒,都沒有能讓你留下的理由了。”
何落日卻搖了搖頭:“秀城,走了後,就不要再回來。不過你放心,每年我給咱媽上墳時,我會把你那份心意捎帶上,免得她在下麵埋怨你不來看她。”
何秀城沉默,片刻後才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們是兄弟,親兄弟,對不對?”
“是。”
“親兄弟之間,是不需要說麻煩的。”
“嗬嗬。”
何秀城笑了笑,抬手捂著何落日的心口:“還疼嗎?”
“不。”
何落日搖頭:“從沒有疼過。”
在看到何秀城拚死阻攔陰金花來殺自己後,何落日這兒就不再疼痛了。
何秀城低下頭,過了很久後才低聲說:“陰金花,會死。”
何落日卻說:“我能看得出,她好像是真的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