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時,為婚禮勞累幾天的何承平等人,也都陸續離開了,銀姑這才來到臥室裏,走到窗前伸手掀開了被子:“秀城,該起來……啊!”
銀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一聲尖叫:被窩下竟然不是何秀城,而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銀姑掀開被子時,老頭子正在流淚。
銀姑尖叫一聲時,老頭子忽然抬手,一把刀狠狠刺進了她的心口內!
接著,老頭子就翻身坐起,厲聲嘶吼著:“不許看我,誰看我,誰就死!”
“秀城,你是秀城,我的秀城!”
銀姑雙手捂著心口上的刀柄,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靠在了梳妝台上,望著何秀城喃喃的說道:“你、你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樣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何秀城狂怒著衝過來,奮力拔除刺在銀姑身上的短刀,嘶聲狂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怎麼忽然變老了,不知道——誰看到我,誰就會死,會死!”
“秀城,你、你怎麼會這樣了?我的心血,我的心血……”
銀姑喃喃的說著,雙眼猛地一翻,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就此再也不動一下。
“我是你的心血?哈,我是你心血?”
何秀城扔掉刀子,撲在了梳妝台麵前,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婚紗照中那個英俊的年輕人,咯咯怪笑了幾聲,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等他終於停止了咳嗽時,才發現嘴裏好像多了個東西,就把手放在嘴邊,把東西吐了出來——那是一顆牙齒,老化到自然掉下的牙齒。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秀城單手捧著牙齒,呆愣了很久,退回到了窗邊,重重坐了下來。
咳嗽不時的傳出臥室,慢慢的不再響起。
當東邊的天際浮上一抹絢麗的紅色時,何落日與成冰冰,首先來到了何秀城的別墅:今天是三弟大喜的日子,當哥哥嫂子的,自然得提前來這兒。
在門口點了幾聲汽車喇叭,卻始終沒見到人出來,但客廳內內,二樓的臥室,都亮著燈。
“咦,秀城怎麼還不出來?”
何落日又等了幾分鍾後,才納悶的推開了車門,對成冰冰說:“冰冰,你先在這兒等,我進去看看。”
說完,何秀城關上了車門,左手一按鐵柵欄,縱身翻了過去。
“秀城?銀姑?”
何落日來到客廳內叫了幾聲,沒有聽到有人應聲,可卻嗅到了血腥氣息,臉色登時大變,飛身奔上了樓梯,一腳踹開了何秀城臥室的房門,然後呆住。
臥室內,銀姑的屍體早就冰涼,死不瞑目的樣子很嚇人。
在窗邊的地板上,還坐著個早就死了的老頭子,手裏捧著幾顆牙齒,還有一張紙。
那是何秀城的遺書。
何落日慢慢的走過去,彎腰伸手拿過那張遺書,隻看了幾眼,就猛地嘶聲吼道:“秀城!”
何家三少爺,在新年的一天,在要與廖水粉結婚的這個大好日子裏,因為過於高興,晚上喝酒喝多了,從而導致了酒精中毒,搶救無效死亡——這是天亮後,趕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們,從何家得到的消息。
喜事,變成了喪事,人們對此紛紛表示了最誠摯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