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萬裏荒寒。
蕭索的流年裏,誰彌留了那份單純的希望?
去日如煙,憔水飛流。
沒有敷衍安慰,誰也不能挽回已逝的昨天。
月落星辰,愛影依偎,璀璨的夜芒下,金甲披身,藍衣在懷,故人在重現。
“永遠有多遠?”
“比現在多一點。”
“未來是否還能相見?”
“不見便是相見。”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留下的希望便是辦法。”
“真要走嗎?”
“不屬於這裏,隻當沒有來過。”
“孩子不能沒有媽媽。”
“但他還有舉世無雙的父親。”
“叫什麼名字。”
“你決定。”
男兒誰言不流淚,隻是今日的淚早已在那年流完。
殘碎的伏魔山,焦枯卻還存活的兩棵蒼鬆,蕭蕭落雪蓋遍,隻是,唯獨少了那抹藍。
當你孤單的時候你會想起誰?
看天,天無語,望地,地無言。
又一場大雪,一晃十四年!
大雪停歇,馬銳正在雪中。
白雪埋葬了世界,世界隻有他一個人。
天地間仿佛隻留下他一個人。
他的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刀,蒼紅的手,墨綠的刀!
蒼紅與墨綠,豈非是最鄰近凋亡的顏色!
將離,豈非就正是生命空虛和生命寂寞的極限。
隻是,無法別離,因為十四年前,他的手裏握的並不是刀。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地方,握住的卻是那將離的愛人。
無聲的走向那多年未變的木屋,“輪回舍”三字依舊定格在這裏,從未有人打擾。
嫋嫋黑氣萌現,躍躍欲試。
白雪陡然融為黑水,甚至連那埋葬的黃土都焦黑一片。
沒有猶豫,刀起芒現,青光襲地,擊碎黑氣。
一切如故。
離開,隻當從未到來。
那年,帶著繈褓中的孩童在這裏惜別的時候,便是發現了那萌動的邪念。
不死不滅的惡魂,就在這輪回舍。
一年又一年,一直十四年。
每年都要在這裏斬滅那悸動的邪氣,都要重新懷念,讓那絞痛的心直到麻木,心堅如磐。
輕輕吟誦:人間長驚美人顏,絕世佳人多難見。沉魚落雁不可攀,閉月羞花不可掇。不知九天仙子貌,俗世浮沉故浮萍。傾世雪人融冰心,仙去心凝焰亦非。
那一年,人離後,空寂的天宇傳來年輕的嘶吼,吼散天雲,驅散冥夜,淒意中帶著離愛,“他的名字就叫馬逸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