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清的手掌心被燙傷後,本能地甩開碎裂的夜明珠,然後不停地朝傷口哈氣。袁奇風心中萬分驚異,從小時候學做香頭到現在,第一次看見如此情形。如要震裂夜明珠,那得需要多強的鬼氣,恐怕靈鬼都辦不到。雖然甚感意外,但袁奇風的表情依舊平靜,看不出心中的波瀾。
看著手掌心的傷口,葉小清以為袁奇風在捉弄她,於是問:“你搞什麼名堂,要是嫌我占了你房間,明說就是了。”
袁奇風愣道:“你想太多了。”
葉小清不想太計較,畢竟在危難時,袁奇風收留了她,也許王梅真的等在茶樓外要取她小命。想到這兒,葉小清就勉強地笑了笑,問那是什麼把戲,為什麼一拿就會發燙。袁奇風看到葉小清臉色蒼白,不想再嚇她,於是就謊稱是個江湖小把戲,不算稀奇。可葉小清哪裏知道,那是清宮裏流出來的寶貝,當年慈禧為此還處罰了好多人。袁奇風一直將夜明珠留在身邊,今天被毀掉了,頓時覺得雷鳴沒誇張,葉小清當真是個掃把星。
夜深了,葉小清不敢一個人待著,袁奇風無奈地歎了口氣,並說自己就睡在房間外麵,有事大聲喊他就行了。有了袁奇風的保證,葉小清仍很害怕,但總不能叫人家和她一起睡。進房間前,袁奇風給葉小清拿了瓶創傷藥粉,叫她敷在傷口上,免得明天會發炎,否則雷鳴會以為這個笨女人被他欺負了。
葉小清麵紅耳赤,接下那瓶藥粉就回房休息,連謝謝都忘記說了。這一夜,葉小清睡得很香,是到天津後睡得最舒服的一覺。第二早上,小雨茶樓還沒開店,袁奇風就買了早飯回來,丟到一樓的桌子上。葉小清洗漱完畢,下樓發現有熱氣騰騰的豆漿和油條,肚子就不爭氣地叫出聲了。正好袁奇風要上樓,聽到那陣聲音,兩個人都覺得特尷尬。
“快吃早飯吧,今天我和你去找房東問一問,是不是以前就遇到過髒東西。”袁奇風交代道。
葉小清問:“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跟來吧?你不是說要去查小洋樓的資料?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葉小清蠻以為袁奇風會客氣地說“不麻煩”,可袁奇風卻麵不改色地答道:“當然麻煩了!雷鳴那混蛋找上門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樣啊……”葉小清喃喃道,“那你不去查資料嗎?”
“剛才我打電話問過雷鳴了,那些資料找不到了,民國時期的誰還留著。隻能找住過的人問一問了,實在不行就守株待兔,等髒東西自己出現。”袁奇風說完要上樓。
葉小清急道:“別急,你先等一下,我自己去問房東好了。這樣冒失地去找他,又問這些,他會不會生氣啊?”
袁奇風心說這笨女人笨死了,肯定不能直接問,當然要繞彎子了。如果跟人家說,你隔壁有鬼,不被人家打死才怪。葉小清不是香頭,叫她去問也是白問,正因為如此,袁奇風才勉為其難地出馬。反正昨晚兩人被醫院方麵誤認為是情侶,今天再扮一次也無所謂。雖然袁奇風這麼認為,但葉小清卻禁不住竊喜,能有這麼帥的一個男朋友,那該多幸福。
茶樓開店後,袁奇風和葉小清就一前一後走出去,剛好有幾個女客人走進來,看到這情形氣得她們頭上都快冒煙了。這些女人忿忿地想,那是哪裏跑來的狐狸精,姿色這麼差,居然能釣走她們心儀很久的英俊男人。葉小清沒有回頭,但仍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冷得渾身顫栗。
出發前,葉小清約了陳佬肥,大約十一點在小洋樓見麵。為了不讓陳佬肥起疑,葉小清就用袁奇風教的借口,說家裏的電路有問題,能不能過來看一下。再回小洋樓那一帶,葉小清簡直步步驚心,仿佛每一個經過身邊的女人都是王梅。再這樣下去,就算髒東西都被趕跑了,葉小清也絕不敢再一個人住在那裏。
走進院子,孫老正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孫家人都愁眉苦臉的,他們的孫子還沒找回來。葉小清一看見這情景就難過,可沒聽說鬼會拐小孩,這事也許和小洋樓的髒東西沒關係。爬上樓後,葉小清就打開房門,讓袁奇風先走進去。自從發現這裏不幹淨,葉小清都心神難安,差點兒忘記要去找工作了。
袁奇風一進來就指著桌上的一盆花,問道:“這是你的花?”
葉小清不自然地笑道:“哦,那是假的桃花,賣花的人說能增加桃花運。”
“我說葉小姐,你眼睛沒壞吧?這不是桃花,是梅花!”袁奇風冷冷道。
“梅花?難道賣花的人搞錯了?這是我從四川那邊帶來的,留在身邊好久了。”葉小清眼睛睜得老大。
“你沒聽說過?梅花入室擺一年,黴到賣身又賣田!”袁奇風說完就想,這女人果然笨得可以,連桃花和梅花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