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凶鄰(1 / 2)

會兒袁奇風就領悟了那句話的意思,並找到了問題所在。

站在門外的人是聾子孫老,他拘謹地站在茶樓外麵,眼神閃爍。袁奇風看見孫老,馬上停下來,問找他是不是來找葉小清。這大清早的,葉小清那笨女人還賴在床上,孫老著急地找上門,別不是把孫子的死歸咎到她身上吧。話音未落,袁奇風又想孫老耳朵聽不見了,因此想打手勢告訴孫老,剛才他說了什麼。雖然孫老耳朵背,聽不見了,但能看人口型,立刻答不找葉小清,隻找你。

“找我?”袁奇風微皺眉頭。

孫老說話不滑溜,像卡帶的錄音機:“小夥子,你朋友告訴我你住南門外大街這邊,我六點就到門口等你了。”

袁奇風暗暗吃驚,孫老肯定從雷鳴那兒得到他的住址,如若沒有重要的事,孫老不會這麼早就來了。想到這兒,袁奇風連忙請孫老進去坐,有事到裏邊再談。茶樓還未正式開店營業,隻開了個小門,裏麵光線很陰暗。孫老心事重重,忐忑地走進茶樓,選了一個最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

沒等袁奇風開口,孫老就開門見山:“小夥子,我知道你是個香頭,所以我來找你。”

袁奇風不想再做香頭,早把這職業擱下好多年了,要不是雷鳴找上門,他決計不會出手幫葉小清。隻要把葉小清這尊神送走,袁奇風馬上又收山,不會再碰那些事。天下香頭不多也不少,不一定非得找他。聽到孫老這麼問,袁奇風不管孫老怎麼知道的,當下就裝瘋賣傻:“什麼是香頭?”

孫老直言:“別跟我裝了,你就是香頭!”

“我不是!”袁奇風否認。

“我看得出你是香頭,因為我也是!”

孫老此話一出,雙方都安靜下來,茶樓裏靜悄悄,隻有外麵的車流聲。袁奇風知道否認沒用了,原來孫老也是香頭,難怪看得出端倪。可孫老既然是香頭,為何不出手除掉小洋樓裏的髒東西,反而害得孫子慘死在空屋中。袁奇風耐著性子地坐下來,洗耳恭聽,好奇心一湧而上。

孫老講得很慢,據他自己介紹,從小開始就跟他父親在天津做香頭了。那時新中國剛成立,到處是災荒,很多人在戰爭中死去。香頭忙都忙不過來,年僅9歲的孫老從那時就替人消災解難,遇到的危險不勝枚舉。有一段時間,天津有不少商人移居海外,躲過了瓜分錢財的劫難。其中有個做絲綢生意的李姓商人,他曾請孫老的父親,幫忙解決了一個髒東西的糾纏。在移居海外前,李姓商人贈送了一棟小洋樓給孫家,當作報答之理,反正那棟小洋樓也帶不走。

孫家人不明真相,以為李姓商人知恩圖報,然後把小洋樓分給其他孫家親戚一起住。可沒過幾天,住在二樓樓道盡頭的一家人就反映,半夜隔壁的女人在唱黃梅戲,擾人清夢。不過,那時住在隔壁的是個男人,因此第三間的那家人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誰知道又過了幾天,那家人就全部溺死在房間裏。

那棟樓住的都是孫家親戚,孫老的父親因此受到親戚們指責,竟讓親戚住進一個不幹淨的地方。大家都認為孫老的父親沒安好心,孫老站出來為父親開脫,不料反被一個長者狠狠地打了兩個耳光,從那時起孫老的耳朵就聾了。當天,孫家親戚都搬出了出去,並與孫老他家斷絕往來。

孫老的父親氣得吐血,原來李姓商人早知道這是處凶宅,所以才大方贈送。哪怕李姓商人暗示一下,樓裏不幹淨,那孫老的父親就不會好心反遭惡報了。為了給自己正名,孫老的父親就想除掉那個髒東西,忙活兒了一天一夜,小洋樓終於恢複了平靜。可是,孫老的父親受了傷,很快就死了。孫老根本不知道他父親做了什麼,也不知道髒東西是什麼來曆。

臨死前,孫老的父親一直苦笑,那房親戚以為隔壁有鬼,是個凶宅,其實不然。二樓第三間屋才是凶宅,對於他人而言,那房親戚的屋就是一個凶鄰。可惜那時的親戚的描述誤導了孫老的父親,使得他隻在二樓的第二間屋查找,所以以為小洋樓是幹淨的,卻不知道髒東西就在隔壁的第三間屋。

還未說完,孫老的父親就死了,雙眼未閉,瞪得像金魚眼一樣。髒東西被除掉後,孫老一直住在小洋樓,但在文化大革命時遭批鬥,被關到了別處。到了80年代,孫老才得平反,政府又把小洋樓還給他。可那時已經有人住在裏麵了,善良的孫老就隻住了一間,其他的房間仍留給當時的住戶居住。

那時,二樓的房間都沒人住,原因就是孫家慘案還有影響。後來陳佬肥看上了小洋樓的房子,買了二樓第三間房。孫老本想提醒陳佬肥,但孫老的兒子不讓他再把陳年舊事搬出來。孫老心想,反正髒東西被他父親除掉了,住進去沒有大礙。陳佬肥買了房子,住了幾年,有了點小錢就搬走了。房子又空了好久,前不久陳佬肥把房子重新裝修,然後就租給了現在的葉小清。

當孫家孫子失蹤時,孫老沒有立刻聯係起幾十年前的慘案,甚至三年前有小孩死在樓上,他也沒有去出手去管。這都和孫老的兒子有關,他兒子總覺得孫老太迷信了,可能練了邪教的功夫。事到如今,孫子遇害了,孫家人才悔不當初,一個個哭得眼睛都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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