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佬肥此話一出,喘了幾口氣,舌頭伸長,兩眼就翻白了。葉小清急得叫了幾聲,以為陳佬肥死了,可他又睜開眼,露出一臉壞笑。葉小清愣在一旁,這房東說正事時還記得開玩笑,腦子沒壞吧。雷鳴原以為陳佬肥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當聽到李氏富商還活著,飄忽的思緒馬上就拉了回來。
“姓李的有錢人還沒死?”雷鳴驚問,“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確定嗎?”
“怎麼不確定?他可是香港有頭有臉的人物,騙你有好果子吃?”陳佬肥生氣道,好像很不喜歡被人冤枉。
“那就糟了!”葉小清喪氣道,“現在的有錢人太難接近了,身邊的保鏢一籮筐,要預約還得排一年呢,都不一定約得了他。真要等一年的話,黃花菜都涼了,去問那個有錢人,不如我們自己找。”
陳佬肥奸笑地說:“小清,還有地方住嗎?沒地方住的話,來跟我住吧。你不是還沒找到工作嗎,要不來我公司幫忙?”
葉小清看著陳佬肥色咪咪的雙眼,發現對方在盯她的胸口,嚇得馬上捂住那裏。雷鳴見狀就惱火地拍了拍陳佬肥的腦袋,叫他眼睛看別處去,不然就把眼睛挖出來。陳佬肥除了抖出這段曆史,別的事就幫不上忙了。李氏富商遠在香港,陳佬肥隻是一個小角色,想要預約人家要等下輩子。雷鳴手上又沒證據,而且那是民國時期的案子,過了幾十年了,就算真的要追究也超過追訴的有效期了。
“那隻能這麼算了?那個女明星白死了?”葉小清不平道。
雷鳴把葉小清牽出病房,輕聲道:“我覺得……那個繃帶鬼不像女人,它的形體有點像男的。”
葉小清回頭看了看病房裏的陳佬肥,然後問雷鳴:“房東剛才說得那麼肯定,他不會騙我們吧?如果不是女明星,還會有誰?”
陳佬肥一個人躺在病房裏,看見那兩個人故意躲開,氣得亮出殺手鐧:“你們給我進來,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雷鳴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跟葉小清又走進去,問道:“還有什麼事,一塊兒說完!”
陳佬肥坦白道:“如果隻知道這些事,我不可能把小清請過來,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了!如果李氏富商那邊行不通了,在天津還有一個姓勞的女人能幫你們!她是從北京那邊搬過來的,父母都是有名的收藏家,關於民國時的那些黃梅戲畫報、女明星的照片,她都有收藏!”
葉小清好奇地問:“那個女收藏家叫什麼名字?”
陳佬肥甜甜地答:“勞月!”
正當雷鳴等人在醫院交談時,袁奇風一個人開車到小洋樓,找到孫家人問孫老的去向。孫老的兒子叫孫盼,此人脾氣暴躁,孫老每天少不了挨他罵。孫盼看見一個穿著講究的年輕人找他爸,馬上就愣住了,心想他老頭子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孫盼橫著臉,罵了一句“他死了”,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吃了個閉門羹,袁奇風不氣不惱,而是轉了一個圈,繞到小洋樓後麵。那裏陰暗潮濕,蚊子蒼蠅飛個不停,遠遠就能聞到一股腥味。在民國時,排水係統不如現在完善,有的人把地下管道的入口埋在自家後麵,然後再私自接通到公用的管道裏。建國後,小洋樓這一帶的下水道就改道了,而以前修建的地下管道還未拆除,變成了老鼠與蟑螂的樂園。
袁奇風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地上粘了一層黑色的濕苔,踩在上麵感覺隨時會滑倒。還沒走過去,袁奇風就發現地下管道的井蓋被人掀起來了,看來孫老真的下去了。在電話裏,孫老直說找錯了方向,髒東西的巢穴出乎他們的意料,如此推斷,巢穴應該不在下水道裏。
下水道沒有燈,隻有一個生綠繡的金屬梯子,袁奇風毫不猶豫地爬下去,完全不顧白襯衫會不會被弄髒了。在下水道裏,一直有“滴答、滴答”的落水聲,袁奇風爬下來後,左手一摩擦,手指間就跳出一團火光,飄在他頭頂上空。這一招叫香火,香頭最擅長的就是夜間照明,每一個香頭最初要學的就是空手練出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