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民總是掛著一臉微笑,讓人覺得很親切,葉小清不相信是他把王梅帶到醫院裏的。不過,張民剛進市醫院一年,住在小洋樓卻有幾年了,會不會和小洋樓最近的不太平有關。葉小清想來想去,仍不認為張民是像壞人,可能是另外的人把王梅帶到醫院裏。畢竟醫院裏那麼多人,當時在女廁附近的不隻張民一個人,隻不過張民靠得最近。
袁奇風直言:“你別把他想得太好了,張民如果沒把鬼帶到醫院,幹嘛站在女廁的門口?”
“他說聽到女廁有人喊叫,所以……”
“別聽他狡辯,王梅在女廁裏現身,肯定得把外界的光、聲都封住了,普通人不可能聽得見。”袁奇風很肯定。
葉小清被弄得糊塗了,以前從未見過張民,犯不著用鬼來害她吧。也許有的人天生靈敏,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這說明張民也有做香頭的天份。不過,袁奇風說得不無道理,知人知麵不知心,要不王梅怎麼能夠到達醫院,而且知道她正好在女廁裏。葉小清想得入神了,袁奇風就在桌子對麵責問她為什麼沒把桃木劍戴在脖子上,否則王梅也沒有機會靠近她。
葉小清苦笑道:“你騙我吧?這把小木劍一碰到我就發熱,我還怕它燒起來,哪敢往身上戴。”
言罷,葉小清就掏出桃木劍還給袁奇風,奇怪的是這一次摸起來卻不燙了。袁奇風皺眉地接過桃木劍,劍身已有一層汙油般的物質,好像剛從淤泥裏撈起來的那樣。葉小清呆住了,以為手沒洗幹淨,把劍給弄髒了。袁奇風擺擺手,說這不怪你,因為桃木劍每次收服髒東西,劍身都會變得汙濁,這也證明王梅真的魂飛魄散了。不過髒東西被收服後,桃木劍也會因汙濁而不能完全發揮辟邪的力量,必須用香火燒一次才能恢複如初。這裏說的香火與寺廟裏的無關,而是香頭常用來夜間照明的火焰,也由於這個原因,桃木劍隻有在香頭手上才能真正發揮所有的力量。
“那我不用了,你留著吧,反正我也不太會用。”葉小清蔫蔫地說。
袁奇風不客氣地收回桃木劍,然後說:“我明天要去湖北的黃梅縣,茶樓明天不開了,你一個人在這裏住兩天。”
葉小清可不敢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於是心急道:“你去找邢雪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要不我跟你去吧,我幫你提行李。”
“你住進來都夠麻煩了!”袁奇風不留情麵地說,“我很快就回來了,這裏很安全,你放心吧。你住進來幾天了,有沒有在這裏見過鬼?”
“是沒見過,不過……一個人在這裏我還是有點怕。”葉小清嘟囔道。
“你要覺得害怕,可以去跟雷鳴住,你和他不是關係挺不錯的。”袁奇風趁機趕客。
“才不要!萬一被張麗麗看見,她非殺了我不可。”葉小清搖頭晃腦,然後說,“你去找邢雪,對方會不會不理你?畢竟她又不認識你,不一定跟你講當年的往事。如果我跟著去,可能比較好交流吧,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女人。”
袁奇風不得不承認,葉小清講得有道理,如果邢雪不肯透露過去的真相,跑到黃梅縣也是多餘。女人和女人交流比較容易,和男人交流會有防備心理,邢雪鐵定不會搭理他。可葉小清是個大麻煩,總會惹出亂子,帶上她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權衡再三,袁奇風就答應讓葉小清同行,既然笨女人嚷著要提行李,那就真的讓她提好了。
做了決定後,袁奇風就訂了兩張天津到武漢的機票,明天就趕去黃梅縣找邢雪。葉小清在出發前,還琢磨要不要買火車票,可袁奇風趕時間,所有的交通工具都選最快的。這一趟,全是袁奇風出錢,葉小清過意不去,一路上都搶著拖行李,任勞任怨。而雷鳴就留在天津,一是留意小洋樓會否再現凶案,二是要追查當地販賣兒童的犯罪團夥,實在脫不開身。
黃梅縣在湖北境內,位於大別山尾部的南邊,與安徽、江西交界。顧名思義,黃梅戲起源於明朝黃梅縣的采茶調,黃梅縣的山區早在唐宋時就盛產茶葉。每年春天采茶時,茶農們習慣於一邊采茶,一邊唱著山歌小調,以此解悶。就在這種漫山遍野歌聲不絕之中,黃梅采茶戲孕育成熟。隨著黃梅縣的逃荒難民和說書藝人大量入,黃梅戲漸漸形成,並流傳開來。
在勞月給的信息裏,邢雪就住在大別山尾的一片茶田邊,旁邊人煙很少,看不到幾座建築。有一間黃泥屋坐落在茶田邊,現在茶葉已經采過了,沒有幾個茶農走到這邊。這邊多是泥路,葉小清不敢拖著行李箱,所以就一個人提了兩個箱子。袁奇風看不過去了,想把箱子搶過來,可葉小清不肯鬆手,硬要頂著烈日幹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