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蠟林裏走出來,葉小清看見一個人影在前麵,心想肯定見鬼了。正要大聲說“有鬼”,葉小清又把話吞回去,麵前的人居然是徐子娟。葉小清忍住快要爆發的尖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此刻,徐子娟背對著教學樓那邊的燈光,活脫脫就是一個女鬼的樣子。
徐子娟生氣道:“你跑到這裏幹什麼?”
葉小清走出來就說:“我看見有個人跑進樹林,所以……”
“那人呢?”徐子娟追問。
葉小清語塞,回頭看了看漆黑的白蠟林,根本看不到人,也見不到鬼。葉小清堅信她沒看錯,想和徐子娟辯解,又忽然想起班上的一名學生被徐子娟叫去了。現在,徐子娟忽然出現在樹林外,這不是顯得很突兀嗎。葉小清看了看四周,沒看到別的人,心想那名學生可能已經回教室裏了。
徐子娟看葉小清心不在焉,於是就催道:“還不快回教室去!”
“哦!”
葉小清慌張離去,徐子娟跟在後麵,倆人不約而同地回望白蠟林。當她們發現對方的舉動都一樣,彼此有些尷尬,在這之後就不往後看了。回去的路上,葉小清想問徐子娟,那盒錄音帶是不是她拿走了。可徐子娟比母夜叉還凶,葉小清憋了半天都沒問出來。眼看徐子娟要走到別處去了,葉小清就大膽地叫住人,問對方有沒有拿走那盒錄音帶。
這時,倆人已經走到教學樓下麵了,教室裏的學生聽到聲音就看向窗外。徐子娟不滿意地轉身說:“你管那麼多事幹什麼?”
葉小清不好明說原因,隻好騙道:“那些遺物還放在老保安宿舍外麵,我剛才去數了一下,少了點東西,所以……”
徐子娟不耐煩地拿出一圈鑰匙,取下一把遞過去,然後說:“什麼錄音帶的,我沒拿!這是李嚴宿舍的鑰匙,你現在去把那些東西放進宿舍吧。”
葉小清接過鑰匙,心想原來老保安叫李嚴,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徐子娟態度惡劣,葉小清不敢得罪,拿了鑰匙就不敢再追問。等人走遠了,葉小清就看了看實驗樓那邊,轉頭往那邊走。一路上,燈光昏黃,葉小清警覺地環視,生怕有鬼跟在後麵。實驗樓一個人都沒有,除了黃色的路燈,每個房間都沒有開燈。
那些遺物還堆在門口,葉小清硬著頭皮走上前,想把東西放進去,然後馬上離開陰森森的實驗樓。葉小清把門打開,還未抱起地上的遺物走進房間裏,她就先把房間裏的燈打亮了。李嚴的宿舍很亂,箱子擺滿了,被子也沒疊。夏天的悶熱讓宿舍彌漫了臭味,葉小清一進來就捂住鼻子,心急地想跑出來。
就在葉小清要關燈走出去時,桌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個磁帶盒子,裏麵是空的,葉小清本能地想,那也許就是李嚴聽的帶子。帶子沒了,葉小清琢磨,總能能從盒子上找出點有用的線索。可是,磁帶盒子上隻寫了“二五零二”,其他什麼都沒寫。葉小清幡然醒悟,這應該是用來錄音的空白磁帶,李嚴是不是錄到什麼內容了。
可惜磁帶盒子是空的,桌上也沒有別的錄音帶了。葉小清不敢待太久,把燈關了就走出來,準備回到教室裏坐著。回教學樓的路邊也有幾棵白蠟樹,本來路燈就不亮,茂密的樹葉把大半的燈光擋去,鵝卵石的小路上變得磕磕絆絆了。以前,葉小清還在孤兒院時,那裏也有一條鵝卵石小路,每次走在上麵,哥哥葉小明總會扶著她。一想到哥哥,葉小清心裏有點哀傷,現在年紀大了,再讓人扶就顯得不正常了。昏暗中,葉小清一路趔趄,快要走到鵝卵石小路的盡頭時,一個熟悉的人影跳進她的眼簾裏。
“袁奇風?”葉小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奇風急步走上前,問道:“你到哪兒去了?”
葉小清答非所問:“你來這裏幹嘛?”
袁奇風一時無語,轉口答道:“我還以為你……快跟我走!”
葉小清像一隻小綿羊,老實巴交地跟在袁奇風後麵,心裏忍不住竊喜。雖然傍晚時,袁奇風不肯幫忙,但夜裏忽然出現在校園裏,是不是擔心她的安危。可是,葉小清的幻想一下子就被粉碎,原來事情遠比她想像得要嚴重。走出鵝卵石小路後,雷鳴正焦急地站在操場上等著,而教室裏的燈也全都黑了。
雷鳴一看見葉小清,激動道:“你跑哪兒去了?急死我們了!”
袁奇風也不客氣地問:“說,你到哪兒去了?”
“我剛去了老保安宿舍裏。”葉小清搞不清楚狀況,隻離開教室一會兒,為什麼教室的燈都黑了。
“那昨天你去哪兒了?”袁奇風不耐煩地問。
“昨天?昨天我不是一直在家嗎?”葉小清歪著腦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