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葉小清絲毫沒有睡意,很想找袁奇風聊一會兒。倒不是她色心又起了,而是想問一問雷鳴的狀況,今天行事匆匆,她根本沒和雷鳴說上幾句話。袁奇風窩在自己的房間裏,葉小清睡的房間是袁奇風特意整理出來的,免得他的床又被人搶了去。又過了半小時,葉小清來來回回開門好幾次了,可依舊沒勇氣去敲袁奇風的房門。
葉小清徘徊在門外,手裏握著手機,可打不通雷鳴的電話,那家夥已經關機了。不知道雷鳴的情況,葉小清睡不著,自從雷母走了,雷鳴變得憂鬱了,很少主動說自己的事。尤其知道雷鳴撞邪了,葉小清很想找機會幫個忙,要知道雷鳴每次都義不容辭地來幫她,她可一次沒幫過人家。
這時候,袁奇風把房門打開了:“你怎麼在外麵走來走去的,吵得我睡不著。”
葉小清心說,你耳朵要不要那麼敏銳,我走得很輕了,這樣都能聽見?
“既然你還醒著,那到我房間裏來一趟吧,我有話跟你說。”袁奇風嘴上說他睡了,可衣服還是今天穿的,並沒有脫掉。
葉小清知道袁奇風對她沒興趣,很放心地走進房間裏,然後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房間的裏書桌上擺了很多資料,有筆記、舊報紙、黑白照片、還有一杯濃茶。葉小清一看就明白了,袁奇風在研究事情,還沒有睡呢。可葉小清不明白,那些資料都和她有關,和那座江城縣孤兒院有關。
袁奇風本來不想捅破這事,可再不說的話,誰能保證今天的情況不再發生?他做出這個決定,除了葉小清又一出現,還和雷鳴有關係。因為袁奇風今天一到雷鳴家裏,雷鳴就拿了一封信出來,然後問最近出現的怪事會不會和信有關。那封信是雷母寫的,裏麵的內容和雷鳴身世有關,袁奇風猶豫地接過信看了一遍,驚訝的程度不亞於雷鳴初看的反應。
袁奇風心思縝密,比警察還要厲害,他一眼就瞧出信裏的問題。因為雷家有一女一子,女的是雷小雨,男的是雷鳴。雷小雨是姐姐,雷鳴是弟弟。如若雷母不能生育,何以先有雷小雨?一問,雷鳴也說第一次看信時,同樣覺得不解。這段時間他沒說出來,一方麵是還未消化這封信,另一方麵是查探了雷家的過往。
在雷母嫁進雷家後,過了一段時間,雷母因為不能生育,她到西南的一所孤兒院接養了一個小女孩。雷父本不同意,可雷母不能生孩子,他除了答應沒別的選擇。那個年代,離婚不像現在那麼普通,雷父不甘心,也得顧及麵子。幸好,雷鳴後來出生了,這才讓雷父漸漸地有了笑容。可讓雷鳴驚訝的是,當他查閱了雷母保留的文件,雷小雨竟是從江城縣孤兒院接養的。
在黃河懸崖上,雷鳴也目睹過葉小清的詭異,因此當他找到一些江城縣孤兒院的資料,馬上就找個借口讓袁奇風去他那裏一趟。袁奇風瀏覽了那些資料,其中幾張照片吸引了他,那都是雷家倆老以前拍的。照理說,接養兒女時,兒女如果還小,沒有什麼記憶的話,他們一般都會把接養的事實隱瞞。雷小雨雖然很小,不可能有記憶,但孤兒院裏竟然有一棵古老的桃木。
那棵桃木在照片上很普通,可雷母當時一定認出來了,那是肥城桃木,或者說是東海靈木。得益於桃木的庇佑,孤兒院裏散發的哀怨才沒有引來邪物,否則孤兒院這種天然引鬼的地方,怎麼會太平了好幾年。
袁奇風先把照片擺出來,再將雷鳴的事告訴葉小清,這也是雷鳴的要求。雷鳴料到葉小清今天沒跟去,肯定睡不安穩,所以在袁奇風趕去小洋樓時,他就把事情托付給袁奇風了。話說回來,袁奇風很矛盾,他很開心葉小清又到茶樓小住幾日,可一想到雷鳴,他又悶悶地關在房裏研究資料。
當葉小清得知雷鳴的心事,她馬上說:“這麼大的事,他居然現在才說,真不把我們當朋友!”
袁奇風當時也是這麼想,不過雷鳴這麼做情有可原,換誰都不能立刻接受。這段時間裏,雷鳴為了證實信中提到的事,還特地趁學習時調查取證。直到確定了雷母所寫的事千真萬確,雷鳴才敢和他們說起,不然就永遠埋在心中了。
葉小清隻發了一下子的牢騷,然後將視線放在那幾在照片上,那熟悉的建築讓她瞬間想要落淚。按時間先後計算,雷小雨應該早於葉小清來到江城縣孤兒院,所以她們肯定沒有見麵。孤兒院裏的桃樹春天開花,晚夏結果,小孩子們經常爬樹偷果,因而經常被江伯教訓。後來孤兒院倒塌了,院中的大桃樹也不見了。
袁奇風先拋點餌,等葉小清漸漸回憶起舊事,他就劈頭直問:“我從雷鳴手裏拿了點資料過來,再加上自己整理出來的,好像……孤兒院沒接收過葉小明這個人。“
葉小清不以為然:“你們的資料不全吧?都過去這麼久了,戶籍資料都能出錯,接收文件肯定也有出入。”
袁奇風還想說點什麼,馬小田卻打了個電話過來,原來養老院有個老人出意外死了,大家都傳言是鬼幹的。馬小田這麼晚還敢打攪袁奇風,是因為死者叫江伯,江伯今天還和葉小清說過話。今晚又死了一個人,馬小田的爺爺嚷著要離開養老院,他已經把人接走了,但其他老人沒人管了,所以鬧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