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沒有外傷,急救人員初步檢查,判定可能是器官衰竭而死。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養老院一般不用負責,死者家屬也不會找麻煩。那些家屬把老人送過來,大多圖方便省事,有的人甚至巴不得老人早點死,免得每個月都要交錢,還要裝模作樣地來看老人。
等急救人員把屍體拖走,盧桂花就心慌意亂地問袁奇風,老太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袁奇風不是算命先生,不了解如何未卜先知,但人之將死,常有通天之感,他們的話十有八九會成真。葉小清很費解,到底是什麼災難,要離開天津去避難,該不會有恐怖分子炸天津吧。
盧桂花好不容易把其他老人安撫好,把他們都哄睡了,這才急忙回到值班室,生怕睡著的奇奇被鬼抓走了。袁奇風和葉小清守在那裏,看著受驚的小孩,心裏很過意不去。如果早點找出問題所在,那就可以快一點給奇奇一個安定的童年了。可鬼比狐狸還狡猾,它不會乖乖等你來抓它,最愁的是你都不知道它的身份。
“盧大姐,今晚你陪奇奇在值班室裏睡覺,我和袁奇風替你到外麵守著,你放心好了。”葉小清自作主張地說。
袁奇風最討厭人家隨便代表他,可這一次一點也不生氣,任由葉小清打包票。他想,盧桂花留在值班室也好,這樣他們可以自由在外麵走動,不用擔心盧桂花見到髒東西後大喊大叫,嚇醒院子裏的老人。今晚月黑風高,寒風四起,陰盛陽衰,倘若有鬼邪作祟,這時候是它們出現的最佳時機。袁奇風琢磨,今晚最好把葉小清帶在身邊,天知道邪物會不會又對她起歪念頭。
走出辦公室,葉小清就抖得厲害,不是害怕,而是太冷了,呼口氣出來都馬上凝成小雪花。養老院裏的路燈不是很明亮,像快要滅掉的蠟燭,在寒風裏閃動著。葉小清不想拖後腿,想了想,她就出了個餿主意,打算分頭守夜。袁奇風哪裏答應,指不定一分開就出亂子了,今晚說什麼他們都要在一起。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光站著就很冷,不如四處走走吧。”葉小清瑟瑟道。
“知道冷還不多穿點衣服。”袁奇風沒好氣地說,他記得出門前叫葉小清多穿點,可笨女人不聽話。
“你不也穿得那麼少。”葉小清嘴硬。
袁奇風不想鬥嘴,隻得說:“行了,你跟緊我,如果有什麼事,別喊出聲,也別亂跑。”
葉小清點了點頭,她當然不會亂跑,跟在袁奇風身邊那麼安全,跑到別的地方不是找死嗎。他們一棟棟樓地走了一遍,沒有特別的事發生,有的老人關燈晚,還在看電視,有的早就睡著了。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可袁奇風能感覺得到,養老院裏暗潮洶湧,很快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當走到王國梁辦公室外時,袁奇風停住腳步,他早有打算,想進去翻一翻。倒不是想偷東西,而是想檢查王國梁有沒有留下線索。王國梁死後,辦公室裏的文件都沒動過,新的院長還沒派下來。葉小清一聽,遲疑地問這麼做不合法吧,萬一被人發現,那就要被扣個屎盆子在頭上了。
“你要是怕,就先去盧桂花辦公室裏等我。”袁奇風嘴上那麼說,可馬上用換位術帶著葉小清一起進入王國梁的辦公室了。
葉小清頭暈得難受,還以為鬼來了,誰知道袁奇風根本沒打算撬鎖,而是用換位術溜進來。因為他們曾到過辦公室裏麵,隻隔著一扇門,用換位術並不會消耗太大的靈力。可葉小清還是有點吃不消,一進來就摸黑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由袁奇風到辦公桌上翻找不明的線索。辦公室外透進來一些昏黃的燈光,葉小清又貪婪地偷看站在辦公桌前的袁奇風,好多天了,她都沒敢正眼瞧過這個男人,隻要在黑暗中她才有勇氣抬眼相望。
袁奇風埋頭找線索,桌上擺的文件都是公文,沒什麼特別的。王國梁這人比較懶,沒有工作筆記,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連草稿紙都幹幹淨淨。袁奇風本以為王國梁死在辦公室裏,會隨手在本子上寫點線索,但看來他想錯了。葉小清看到袁奇風不找了,於是想問能不能悄悄把門打開溜出去,不要用換位術了。
這時候,袁奇風剛要把一個抽屜關上,卻又重新拉開了。那裏雖然都是文件,但塞了兩封很不一樣的冊子。有一個冊子是病曆,上麵寫的名字不是王國梁的,而是盧桂花的;還有有一個冊子比較大,上麵寫著藥廠的名字,但沒寫冊子和什麼有關。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葉小清會意地走過去。
“王國梁抽屜有一份病曆,不是他的,是盧桂花的。”袁奇風納悶地把病曆抽出來,心說莫非王國梁猝死和這份病曆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