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意識清醒的那一刹那,我從床上象詐屍一樣坐起來,旁邊有個人和我同時間跳起來,兩個人隔了這麼近,大眼瞪小眼,許箬荇是狹長型的眼,算他是小眼。
窗外的天已經又暗了下來,我還是在這個不知道朝代的地方,躺在一張木板床,睡得背脊很疼,許箬荇雙眼盯著我看,我低頭先看自己,連外衣都沒脫,表哥你就把我往被子裏麵塞,雖然我是沒有潔癖,可,可這件衣服明顯有血腥氣,你自己怎麼知道換了幹淨衣服,清清爽爽地坐在那裏。
“別看了,是你自己連個小丫頭都不要,這家裏這會兒隻有你一個人,所以,衣服都在你身上。”他好像完全明白我的眼神在控訴著他什麼,慢條斯理走到桌子邊,倒一杯水給我,還有兩顆小丸子,一黑一紅。
我低頭看著他的手。
“吃掉。”他多少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我睡了很久?”他明明先前對我時,態度極好的,還口口聲聲說是洪青廷的爹,把我托付給他照顧,怎麼才睡了一覺,化身為超級大冰山了。
小心翼翼地把藥丸從他手裏接過來,往嘴裏塞進去,又是一杯清水,眼睛都沒眨,咕咚咕咚吞下去。
“怎麼這會兒連藥苦都不怕了?”
“良藥苦口。”反正你也不會害我。
“青廷,你昏睡了兩天。”他接過被我喝幹的杯子,輕描淡寫地說道,“還算醒過來肯吃藥,你小時候很怕吃藥,丸子還沒有送到你麵前,眼淚已經掉下來。”
嚇?兩天兩夜,難怪他臉色很難看。
我怯生生地比出兩根手指頭,在這麼不知不覺間耽誤四十八小時:“那怎麼不給我找個大夫來看看。”
許箬荇笑,帶著一點點傲氣:“青廷,富陽縣有大夫比我的醫術高明嗎?”
俗話怎麼說來著,殺人救人一把刀,表哥,你大概就屬於這種範疇,我這個贗品不曉得在你銳利的目光下還能撐多久。
他走到我身邊:“手。”
哦,乖乖從被子下麵探出來,那我沒醒的時候,你怎麼把脈的,還不是伸進來直接拽出去,這會兒裝正經。
“青廷,你的脈象很奇怪,照例說你的武功傳承你爹的,雖說是自成一路,但也絕對是正經功夫,內息悠長,連綿而生,但是這會兒,我居然摸不到你的內力,好像在一眨眼之間,它躲起來了。”他滿麵疑惑地換過另一隻手繼續把脈,“我明明看到你騰身去救那個孩子,看著輕功比我還要好幾分的,難道是毒性侵入體內壓抑住你原來的內息。”
看他換手換得很辛苦,我都跟著想皺眉毛,很想同他說,我現在的身體沒有習過武,沒有內力是正常的,那時候能飛起來才是不正常的。
他已經認命地把我的手塞進被子裏,本來在被窩裏已經捂得暖和暖和的手,變得和他的手一樣涼冰冰的:“我再想想辦法,這樣子,你怎麼做捕頭呢,來個案子,你隻能幹瞪眼。”
我本來也不想做什麼捕頭,你覺得我不合適,那是最好了,停薪留職先,如果哪天真的許青廷回歸,讓她再做一個風風光光的女捕頭。
“我剛才替你燒了熱水,你快洗個澡吧。”他很勤快地跑出去,把兩大桶的熱水提進來。
我看到屋子的一角有個大大的木桶,應該是用來泡澡的,可他怎麼能預計到我正好這個時候醒過來,正好可以用這些熱水。
他邊往木桶裏倒熱水,邊數落著:“熱水都燒了四五回,熱了冷掉,冷掉再燒,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都準備掐你了。”
熱氣在房間裏騰騰而上,我嘴巴動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過來揉揉我頭發,寵溺地笑起來:“能自己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