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0:死人活人一把抓(1 / 2)

空氣裏像有層散不開的迷霧,又濕又黏,粘在皮膚,吸入身體,讓人透不過氣來,我隻站了片刻,感覺非常不適,“虎妞,進去了。”又回到屋裏,一隻腳才跨進去,就聽得許箬荇一聲低喝:“什麼,你說什麼!”

劉喜往後退了一大步,背心都快貼著牆根,心裏大概在想,這個鄰縣來的仵作,怎麼比都城總捕司的大人來得還要苛嚴,仵作不是隻管好死人的事情就可以,眼前這位是死人活人一把抓。

“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許箬荇隻差咬牙切齒地上前一把將他衣領抓起了。

“我說,我說。”劉喜吸兩口氣才道,“太爺看連著死了兩個人,安捕頭他們好像也被惡鬼纏身一般,前一天還好好的人怎麼說一下子就全身發黑,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所以當機立斷,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去都城上報。太爺說,天亮時,都城自然會派人過來解決。”

因此,整個縣衙才會恍若是一個空城,門口沒有守衛的人,縣太爺更是連片衣服影子都瞧不見,早不知道躲藏到什麼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去了,這個劉喜不知道是太害怕還是也算講點義氣,居然沒有把那幾個半死不活的扔下獨自逃跑,才算給我們留下這個唯一的線索來。

“如果是快馬的話,應該已經到了都城,一連死兩個人還有蔓延下去的趨勢,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瘟疫,東西令村兩村數百口人,怕是要,怕是要。”白蘇岸剛說了兩句,氣息突然混亂起來,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體內吞噬他的生命力,片刻之間,剛才恢複過來的一點生氣蕩然無存,被無形的大手驟然抽空,整個人平攤不動,變得特別安靜。

“表哥,白大人體溫過高。”我這才想起白蘇岸的狀態實在已經是糟糕透了,我居然隻顧著聽劉喜說話,忘了讓許箬荇先替他診治。

“方才怎麼不說。”許箬荇彎身去替他檢查。

“想說來著,可一下子又發生這些,我給忘了。”頭都大了,腦細胞不夠用啊,表哥。

“怎麼能輕描淡寫說忘了,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你一句忘了,他會死的。”許箬荇回頭對我喝問道,“去打幹淨的水來。”

“是,是。”我嘴裏是應著,可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水在哪裏,我怎麼知道,隻差傻子一樣在原地轉圈圈。

“姑娘,這邊請,那裏後頭有一口井。”劉喜殷勤地在前頭帶路。

我定定神,用手摸把臉,沒剩下幾個好的人了,我必須要盡全力,不然以後回富陽縣怎麼向白老爺子交代,白蘇岸是他的獨子,罪過打了:“好的,要幹淨的容器。”

“井邊有水桶,都是幹淨的。”劉喜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