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菜很簡單,一小碗米飯,配兩碟子菜,南鹵排骨和油潑如意菜,還有湯罐裏頭盛著菌子雞蛋湯,我先每個挑了一筷子吃,到底是王府的廚子,做出來的火候和小菊做的自然是不能同等而言,味道鹹淡都是剛剛好。
配合著裏屋,菊兒不小的動靜:“姑娘,衣裳都放在櫥櫃中了。”
“嗯,好。”反正統共才那麼幾件,也沒準備要住很久。
“有個小箱子,是姑娘的細軟首飾,替姑娘收在妝台的抽屜裏,姑娘空時,來看一看。”
“唔——”嘴裏含著一口湯。
“喲,姑娘還帶了文房四寶,這可擱在哪裏好呢,沒有書案哪。”
我筷子頓在半空中,眼睛一眨一眨,明白過來,這個丫鬟年紀小時,是不能服侍王妃,怕是等年紀正好了,還是不能夠的,大戶人家講究的是大事小事都藏在心裏頭,能不說出來最好不要當著別人的麵說,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另外還有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她特地是趁著我吃飯時,逗我說話,要是一個不好,我被飯粒給嗆著了,她就不是改個名字,換個主人伺候的小小工作變動了。
怎麼吃一虧,她還不能夠長一智呢。
後半餐,我由著她一個人說去,反正我答不答應,於她整理東西都是一樣的,待我細細將東西都吃幹淨,肚子也正好飽了,他們是算著送的還是怎麼的,就這麼準呢。
放下筷子,菊兒推門出來了,眼睛看看空空的碗碟,多了一句嘴:“姑娘胃口真好。”
她這話,我聽著多少別扭,她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大概是王府裏頭的女子皆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享福享慣了,四體不勤,怎麼會有好胃口。
權當我運氣特別好,分配過來的是個樣樣事情都寫在臉上的丫鬟,要是真把鈴兒分來伺候我,規矩一套接著一套的,我怕真不知道會是誰伺候誰。
“府裏頭住著的人,是不是都不能隨意走動的?”那吃飽以後,也隻能在屋子裏頭原地打轉嗎,如何消食。
菊兒明顯一怔:“王府裏頭住外頭人的機會很少很少,姑娘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我點點頭,話回得簡單,也好理解,鶯歌夫人確實是很招王爺寵愛,對她要安排一個親人住進來已經算是破了先例,既然沒有先例,即是說明府裏頭是沒有對外頭人的諸多規矩的,規矩是靠人自己做下來的。
如果,我樣樣事情都走在規矩後頭,那到了最後被束手束腳的人隻有我一個人,白白讓他人看了笑話。
“那我出去走走。”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一腳踏出門去,她想要拉住我,怕也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