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巧兒是秦天派在清平王府的人,那麼後來的種種自然很好解釋,芳華王妃去世後,所有妝容衣裙都是她親手換的,在蓋棺前留下那支後來重重鬼影的金步搖,想來也不能算是十分困難的事兒。
換而言之,秦天對芳華王妃之死一直心存疑慮,從來沒有放下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芳華並非死於花鶯歌之手。”秦天直視趙瑄,聲音並不算大,“敢問王爺在這世間可還能找出比秦芳華更愛王爺的女子嗎,隻有她是隻愛著你的人,即便是有一日,你不再是王爺,不再有萬貫家財,她依然愛你。”
“是,是,我知道她對我好,但是既然愛我,就該順從我意,為什麼在聽到我說要親登大寶時,出言相勸,我不要聽什麼賢良惠語,更不要金玉良言,我做了皇帝,她便是皇後娘娘,有何不好,本王在聽過她的絮叨後,已經特意避開她的住所了,誰曉得,誰曉得。”
這才是,趙瑄夜夜獨寵鶯歌夫人的實情。
他害怕看見自己的結發妻子,明知道她說的每一句都是真正為他好,但是想做皇帝想得發瘋的他,又哪裏聽得進去,那一日,他在朝中重臣府衙中多喝了幾杯,回到後院,覺得想念芳華想念的緊,雙腿不受控製地向著王妃所住的院子而去。
芳華見他到來,歡喜莫名,不顧自己身染風寒,身體虛弱,親自打水絞來麵巾替他擦臉,倒醒酒茶,他被酒意催動,又聽了那些重臣的吹鼓之話,舊事再提,在屋中旁若無人地嚷嚷道:“趙佶那廝何德何能,若非兩帝同時落難,哪裏輪的上他來做這皇帝的位子,他能做的,我也能做的,芳華,芳華。”他握住她的手,“讓你祖父將兵權想借,助我一臂之力。”
芳華搖著頭,將手緩緩地抽出來道:“王爺,祖父手中確有兵權,可惜也隻有大宋的一半兵權,另一半還在聖上手中,別說是我們不能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即便是祖父讓步肯借兵給王爺,一半對一半,聖上手中還多了禦林軍,王爺哪裏來的勝算。”
趙瑄的確是喝多了,笑嘻嘻地摸了一把芳華的麵孔道:“一半對一半的確是沒有勝算,但是本王還另有良策,我會設法聯絡到金國手握重兵之人,向其借兵,芳華可能都不知曉,令祖父手中另有可調動禦林軍的兵符,隻要這樣三路並行,大宋的皇帝舍我其誰。”
芳華王妃聽他說完,驚得花容失色:“王爺,一旦開口向金國借兵,必要許給金國更大的好處,此招不但引狼入室,更是會令得百姓塗炭,民不聊生,王爺萬萬不可有此念頭,此事切莫再提。”
趙瑄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兩個人爭執而起,聲音喧嘩,芳華見他越說越不像話,深深吸一口氣道:“若是王爺執意如此,芳華隻得將實情與祖父言明,祖父半生戎馬與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定不會許給王爺這個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