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還沒有出口，趙瑄虎口一鬆，寶劍掉落在地，阿北掌中劍一抖，劍尖直指他的咽喉，趙瑄欲退，劍尖依舊離他隻有半寸的距離，他換了三次身形，始終擺脫不開，明白終究非對方的敵手，索性不再抵抗，朗聲道：“要抓便抓，我不再抵抗便是。”
阿北的劍鋒未轉，眼睛來看顧連山，見到我大半個人賴在顧連山肩頭，兩個人相距甚微地說著話，神色頗為古怪，被我狠狠給瞪了回去，我還倒是誰，不就是小莫的師兄，我能以欺侮小莫為樂，當然也不會怕你。
顧連山一手將我托住，腰後生出一股柔軟的氣力，將我大半的體重承受，倒是很舒服，他笑道：“清平王爺是何等的人物，他說不再抵抗便不會再抵抗，不用綁，不用拿，等一下帶他回去便是。”我離他很近，他的笑意絲毫沒有到達眼底，眨眼時的瀲灩下麵藏著的是古井一般的深斂，“這府裏頭上下，這會兒在的一共是二百七十六人，其中沒有武功的丫鬟下人九十三人，頑強抵抗就地處置的十七人，已經全部捉拿在案。”
怕是趙瑄自己都未必數的清楚這一府上下的人數，被顧連山輕而易舉地一一列數出來，可見他已經是大勢已去，趙瑄輕歎一口氣道：“是，我隨你們回去，看看我那位皇兄到底會如何審我。”言罷，雙手負在身後，倒有些置之於死的而後生的豪氣。
顧連山隨口叮囑道：“你送王爺到地複命便是，我與青廷先回總捕司，她要是再不回去，我怕我那兩間屋子都快要保不齊了。”說著此話，兩道眉毛皺到一起，像是總捕司有個惡神在等著他似的。
阿北並不言語，對著我們點一點頭，然後，動作幅度很小地又對我點了一下頭，我全然當作沒看見，直接做望天的姿態，他也不惱，向著趙瑄做一個請走先的手勢。
我見著兩個人向前走了幾步，猛地出聲道：“等一等，王爺請留步。”
趙瑄駐足回頭，我將手裏的物件遞傳給他：“此物是王爺的，如今物歸原主。”團團轉了一圈，能留下的人，隻有他而已。
他接過那支金步搖，怔怔地像是一時想不起來，此物究竟從何而來，他離去時，我聽到他口中低不可聞地呼喚之聲：芳華，芳華。
趙瑄，他，可曾後悔。
“青廷，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我搖搖頭，又道，“顧大人，我還有一事辦完，再離開王府可以嗎？”
他像是已經猜到我想做什麼：“你到王府已經四十一天了。”
“是，顧大人，我們之間的賭約，倒是我輸了。”我強打起精神，回到沁芳閣中，“大人的手下沒有碰觸那具屍體吧。”
“哪具屍體。”他奇怪地問。
“花鶯歌的屍體。”我呆在原地，原先應該是放置屍身的軟榻上麵，空無一物，我明明，我明明守在那具屍體前幾日幾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