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65:十年前(十二)(1 / 2)

顧連山起先還沒有覺得不妥,等被押到皇帝麵前,見到真正龍顏大怒,他才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過還是一五一十將自己去死牢提審沙展的過程說清楚,卻將罌粟之事瞞了下來,此事未曾查明以前,一旦露出口風去,必然引起朝中惶恐。

皇帝見他不卑不亢之姿,火氣倒是慢慢小了,隻說死牢既然已經下令不得任何人入內,顧連山也同樣不得逾越,更何況這案子已經轉發其他官員手中,總捕司不許再次插手等等,最後判顧連山一個閉門思過,十日之中僅許在總捕司中走動,再違抗聖命,必將重罰。

周子雷領命親自將他送回總捕司,頗為語重心長地言道:“顧大人,聖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你便不要插手管這件即將終了的案子。”

顧連山很想問他,為何皇帝的態度這般隱晦,是不是有人在聖上麵前說了什麼,或者是聖上比他更多地知道了什麼,但是周子雷的態度卻令他知曉,這個人或許什麼都知道,但是他什麼都不會說。

“顧大人此次出案,也是受了重傷的,聖上不是親自送了許多藥材過來,不如在總捕司好生休養生息。”扔下這句話以後,周子雷回宮複命,顧連山站在總捕司門口,覺得這一夜的風,格外地陰冷,在某些他看不見的地方,那些影衛應該還是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子雷有一句話,他一直記在心口,這皇宮中,沒有影衛不知的事情,也就是說,皇帝想知道什麼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第一日,平安無事。

白蘇岸真的拿了那些珍貴的藥材,熬製藥汁端過來:“師傅,都是好藥,吃下去最少能抵兩三年功力。”少年人的眼睛一片清澄,他的念頭隻為了師傅的好。

顧連山含笑接過來,抵兩年的功力,旁人聽起來已經羨慕不已,他卻半點開心不起來,不過是見著愛徒從一大清早忙乎了幾個時辰,不忍拂他的好意:“我有個重傷的同僚,正在你的家鄉養傷,你替我整理些藥材著人送過去。”

白蘇岸咧嘴一笑道:“師傅不必麻煩,這些藥材都是聖上親自送來,師傅再轉送總是不妥,徒兒已經書信給了家父,讓他幫忙送藥。”

顧連山這才露出丁點兒真心的笑容,這些個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懂事,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有個摯友,也搬到你家那邊,聽說他有個女兒,清秀聰慧,不如我也寫信告訴令尊,讓他也留意一下。”

白蘇岸的臉慢慢燒起來,嗔道:“師傅,徒兒入了六扇門才多少日子,怎麼會得已經開始想這種事兒,別拿徒弟找樂子。”

顧連山知曉少年臉薄,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第二日,依舊平靜無波。

顧連山將下頭送過來的各縣的案卷調出來看了大半,掐指一算,再過一日便是沙展行刑之日,時間過得真快,至於皇帝那日略顯反常的舉動,他思來想去,唯有是皇帝怕他再查下去,翻起些許官員的老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既然主犯已經抓獲,何必再多生事端,顧連山輕輕歎口氣,朝中之事,往往不由得自己,人家常說人在江湖人不由己,不知這朝野之中,才是真正的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