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67:一物降一物(1 / 2)

每一個都是明白人。

很多東西並不需要說得太清楚,誰都沒有帶來多餘的人,顧連山是不想將實情鬧大,讓皇帝臉上不好看,而周子雷,是對握在手中的東西不太確定。

貪心的人,總覺得其他人也和他是相同的饕餮之獸。

而外麵,這間禦書房的外麵,甚至是皇宮的外麵,在我眼睛看不見的地方,怕是有更大的戰鬥。

“十年了。”周子雷低身言道,雙眼直視著顧連山,“那些有的沒的,縱然你不曉得背後是我在操控,但我卻知道破壞之手永遠是你,永遠是皇帝身邊的第一忠臣顧連山顧大人。”他像是在說什麼好笑的笑話,自個兒先笑起來:“按說你在明,我在暗,我不用忌諱你,可是偏偏每次見到你的名字出現,我都會心下不安。”

一物降一物,自古邪不勝正。

顧連山的眼睛越來越亮,我都覺得他好似能夠吸收這屋內的光線一樣,讓人不能再逼視他的容貌,洪頎長輕輕拉著我的手,兩根手指還不忘記給我搭搭脈,我輕聲回道:“爹爹,我沒事。”

“在天牢都待過了,還說沒事。”他眼睛沒有看我,一直觀察著諸人的舉動,“你隻管盯著那個沙展,你手裏頭那隻癩蛤蟆是他的克星,他沒敢輕舉妄動。”

小紅聽得癩蛤蟆三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十分不滿地將雙眼珠子瞪得有乒乓球大小,我笑著按下它的腦袋:“爹爹,以後你叫它小紅吧,它是有名字的。”還是楚清平替它起的吧,打小聽慣了,還曉得癩蛤蟆不是好聽的話。

“爹爹,為何你們不出手?”我愈發壓低聲音問道,周子雷退了一步,像是暫時沒有出手之意,雖說我們這邊多一個人,不過真的硬碰硬,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這裏的贏家又有何用。”洪頎長將我往身後掩一掩,自己與顧連山並肩而立,“青廷,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

朝廷中的事情,或者我永遠不會明白。

但是此情此景,我如何不明白,周子雷要是手中隻有沙展這一顆棋子,他怎麼會鬧出這般大的動靜,這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戰場,更大的戰場應該是在外頭,十年中,他按部就班地逐漸蠶食,等待的不正是這一天,這成王敗寇的一天。

顧連山三個徒弟都不在身邊,應該是被各為其職,皇帝更是被他護得好好,連根頭發絲都看不到。

從關進天牢開始,顧連山所有的應對之策已經源源不斷地開發出來,或許將他下了死罪關進天牢,原本就是挖掘出整個朝廷黑色內幕的第一步。

我們都隻是這偌大棋盤中的小小棋子。

那麼,表哥,他的位置又是什麼,周子雷是他的授業恩師,雖說提起師傅的機會很少,不過每次許箬荇談到這位師傅總是無比尊敬,隻說是了不得的人物,真正是了不得,都來搶這把天底下最大的座椅來了。

不是尋常人,還真的沒這份本事。

“十年前,你以影衛首領之責,向聖上進言說要培養一批誓死效忠的藥人,聖上一時親信了你的話,放手讓你去做,但是身在皇宮深院之中,聖上怎麼能夠了解到,培養藥人要做出多少犧牲,那些無辜的人,不過是失敗的犧牲品。”顧連山一手緩緩揚起,指向眼前的罪魁禍首,“沒想到,這十年來,你都不曾放棄過研製藥人的計劃,桐廬縣那次詭異的瘟疫爆發,便是你的藥人從老巢裏逃出來,才一路將瘟疫散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