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情,楚流赭從未想過秦楓居然還有針對自己的後手,原本楚流赭以為會去解決問題的是自己,如果今夜不是徐逸皇的出現,楚流赭早就被殺了,甚至都用不上王昌營出手。
舊西楚皇宮禦花園內,楚流赭同徐逸皇並肩前行,王君緊緊的跟在兩人的身後,滴溜溜的眼珠不停的轉著,顯然又在思慮著什麼。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阡陌小路上,楚流赭歎了一口氣,“今夜著實沒想到老師會過來,十年未見,老師依舊風采無雙……”
故意落後楚流赭半個身子距離的徐逸皇看著眼前陌生的楚流赭,輕聲道“十年了,大皇子也長大了。可是大皇子你看這禦花園,十年前是何等的氣象,如今卻凋敝至此,我西乙謊離開西楚不過而立之年,現在兩鬢都開始斑白了。當年我極力勸阻陛下主和,可是朝中大臣無一不是視自己為西楚的肱骨大臣,肝膽忠心?說我徐凡客貪生求榮,雖然我做到了臣子應該做的,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為什麼還一直心有不安?我時常覺得愧對西楚,反而是哪些曾經在西楚的皇宮大殿內聲張主戰的肱骨忠臣卻心安理得的為西楚的仇人賣命,以前我不懂,現在我開始懂了……”
楚流赭雖然國破時尚且年幼,但是也並非不懂事,徐逸皇辭官當日,楚流赭曾和兄弟們一起歡呼雀躍,也曾和姐妹們一起黯然神傷。現在想來,當初的徐逸皇何嚐不是背負了許多?同僚的詆毀,君王的猜忌,讓這位原本心高氣傲的大儒被迫辭官。
楚流赭看著神情落寞的徐逸皇,神情恍惚,在楚流赭心中從來都不知道這位身姿瀟灑的男人還會有這般神傷的表情,楚流赭不漏痕跡的慢走了一小步,身子剛剛好和徐逸皇持平,開口問道,“老師,你怎麼會想到去做道士呢?還有你這一身修為又是怎麼回事呢?”
知道楚流赭隻是轉移話題,徐逸皇還是回答了楚流赭的問題。
“雖然我身穿道袍,可是我仍舊是一位儒士,當年我棄儒學道,隻是為求一份心安,十年時間我從青城轉到武當再到峨眉,甚至龍虎山天師府我都曾經呆過。我這一生修為,卻不是如你們一般日夜苦練得來的。”
楚流赭一臉震驚,停下腳步看著徐逸皇開口,“不用苦練?十年時間我跟隨師傅習練劍道也不過區區二品境界,我記得十年前你也不曾習練武道,怎麼會進步怎麼快?”
徐逸皇笑了笑,開口說“我屬於儒家,三教中人並不像其他武夫那般日夜習練,我們這些人或許三十年不得寸進,也可能一下子就從沒有品級躍升為搬山境宗師。儒、釋、道三教主要分為入世和出世,我們儒家講究修身、養德、濟世,不以財富、權利、聲望為追求目標。所謂書中隻有黃金屋,其實書中何嚐沒有天下間最頂尖的術法呢?這些年我雖然研讀道家典籍,但是我這一身修為全是儒家的浩然正氣。”
“佛家,出世在渡己,入世在渡人。比如天下第一刹靈山寺追求就是入世修行,教化大眾以求正果。而名聲相對不顯的大禪宗則是追求脫離世間的困擾和誘惑,尋找寂靜清幽之所,精心修行而達到高超的境界。對於三教而言,出世、入世的區別很大,但是對於尋常人和三教之外的江湖人來說還是很難區分。”
楚流赭恍然,關於三教修習之事劍神李太白並沒有告訴楚流赭太多,隻是說三教中人雖然一個個境界高的嚇人,但是卻不一定殺人手段就強過尋常武夫。楚流赭好奇的問道,“老師,你們三教中人境界也是同我們一般分為九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