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何,再喝杯咖啡,這天氣怪冷的。”
“不用了,阿姨。我這人皮糙肉厚,這點冷我還耐得住。”
“你這孩子真不錯,能吃苦,現在這樣的人不多啦。小何啊,我聽說你現在正在讀研究生是吧,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沒事,我們老板挺支持我的,特批我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完成學業。雖然這樣收入有所下降,經濟上吃緊些,但勉強還能支撐。”
“家裏就沒有支持一點?聽小楊說你父親可是坐到了市商協的二把交椅,是不是家裏對你要求太嚴格了,讓你自己鍛煉鍛煉?”
“阿姨,小楊就沒告訴你一年前我父親已經因為經濟問題判了死刑,母親也是一病不起,早幾個月去世了。嗬嗬,我現在就是光杆司令一個,什麼都得靠自己。”
“哦,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那你家裏總還是給你留下了些什麼東西吧?比如房子、車子什麼的。”
“除了給我爸爸繳罰款的,其他的都用來給我媽媽治病了,現在我自己可以說是兩袖清風,滿肚子清水。”
“沒事,你還年輕,隻要人還在,還怕沒機會。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關於你和琳琳的事情咱們都再考慮考慮吧。”
“好的,那阿姨你慢走。”
端起麵前晶瑩透亮的橘子水,何鴻慢慢地灌到嘴裏,這樣的事他經曆了好幾次了,成功與失敗早已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楊立山看自己老大不小了,使勁地為自己到處張羅,相親這碼子事自己是想也不會去想的。因為,在他的心裏,有個身影怎麼也揮之不去,即便知道希望渺茫,自己也想默默等候。再則,殘酷的現實條件作祟,自己這身家注定了會一次又一次打擊著自己兄弟的熱情。
嗚嗚嗚,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自己那個兄弟打來的。
“喂,立山,這次又讓你撈到抱怨了。。。。。。嗬嗬。。。。。。是兄弟對不起你,等會兒回去請你去喝酒。。。。。。嗯,我一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何鴻敲了敲桌邊的鈴鐺,招呼服務員結賬走人。
深秋的夜晚特別寒冷,碰巧今天又趕上雷雨天氣,何鴻緊了緊有些單薄的夾克直奔公共汽車站台而去。
平常擁擠的站台現在隻有一個老人,看見何鴻急匆匆的跑來徑直躲到站牌下避雨,他擔心地提醒道:“小夥子,不要站那裏,小心被雷劈。”
雖然聽著有些別扭,但別人畢竟是好心,何鴻笑笑說:“大爺,謝謝你,我會小心的。”說完,他還抬頭看了看天空,雖然有些烏雲,但完全沒有閃電的跡象。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大爺見何鴻不為所動,不禁在一邊嘟噥道。
遠處,404公交疾馳駛來,車前燈從站台上一掃而過。明晃晃的燈光在黑暗中尤其刺眼,何鴻抬手就往眼前擋去。
“哢嚓~~”
天地間一陣亮白,分不清是刹車還是閃電的聲音,一種灼燒感瞬間侵襲何鴻的全身。
“媽的,老子真的被雷劈了!”
救護車和警車呼嘯而來,在404公交站台前停下,哪裏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們。救護人員魚貫而出,借著各種燈光,即便是見慣生死的他們在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也不禁一愣。
在圍觀的人群中,隻見倒黴蛋何鴻全身烏黑的站在原地,頭頂冒著繚繚輕煙,仍舊保持著遮擋燈光的姿勢,任憑風吹雨打就是屹立不倒。一個肩上扛著攝像機的人正跟著一位手拿麥克風的女記者在人群前進行現場直播,不時還會和旁邊的一個不住搖頭歎息的老人說上幾句。
不知誰叫了一聲“快救人啊”,大家才如夢方醒。很快,一張擔架被抬到了何鴻麵前,醫生護士們七手八腳地將這個已經完全僵直的人體弄到了擔架上,隨救護車狂奔而去。
“各位觀眾,這位被閃電擊中的市民現在已經被趕來的急救人員送往醫院,我們大家祝福他早日康複吧。在這裏呢,我代表我們山海市電視台再次提醒大家:出門在外,請注意自身安全,希望這樣的悲劇不要再次上演。這裏是都市追蹤欄目組在現場為您發回的報道,我是現場播報員王琳琳,謝謝大家。”
何鴻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坐在高高的錢堆上左擁右抱,指點江山。
“何總,我想要的遊艇怎麼還沒到啊?”
自己大手一揮,豪氣地說:“明天還不送來,看我用錢砸死他們!”
“何大哥,你答應送我的鑽戒呢?”
“嘿嘿,寶貝兒,200克拉那麼大,我們總要給他們時間去挖吧,再等等,再等等啊。”
“何老板。。。。。。。”
。。。。。。。。。
江山美人,予取予奪,好不快活,心情激蕩處自己忍不住仰天長嘯。
“哈哈哈。。。。”
醫院的普通病房忽然傳出一陣驚悚莫名的笑聲,引得大家紛紛側目。更有不少人尋聲而來,站在門外大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