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蘇啵啵從睡夢中醒來，一看表，已經是早上八點十多分了，今天與那個超市約好談進場價格的，睡過頭了，啵啵手忙腳亂地穿衣下床，忽然記起昨夜的事，對呀，我還去談個鳥啊，我有錢了，我他媽有錢了，我他媽的不鳥你們這些王八了。
啵啵光著腳噌噌噌跑到衛生間，跳上馬桶，掀開天花頂上的一塊塑料板，伸手探入，那疊錢好好地躺在上麵，拿出來，甩了甩，狠狠親吻了一下，放回原處。
外麵還在下雨，空曠的河邊沒有一個人影，沉船依舊。
拿起電話，啵啵撥通了超市主管的電話：“喂，李主管啊，我小蘇，不不，我沒到，我今天有事不過來了，沒事，不做就不做嘛，這點小生意，什麼？我沒發燒，我正常得很，小李啊，這麼跟你說吧，從今天起，我不求你了，對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其實啊，我是你爺！哈哈哈！”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啵啵掛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真他媽的爽酷逼了，老子與這幫龜孫子打交道吃盡了苦，為了進場上架求爺爺告奶奶，低聲下氣搖頭乞尾，就差沒給他們跪舔了，公司名氣小，與大名牌的沒法競爭，進場就得靠求人巴結，這些龜孫子拿捏住了啵啵他們的七寸，什麼進場費、讚助費、宣傳費、廣告費、倉儲費，生意還沒做成一分，就狠狠地砍上一刀，啵啵有時為了完成任務，把自己的獎金都倒貼進去了，明的還算，還有暗的，請客吃飯是小事，還得送煙送酒送卡，遇到狠角色，直接與你談銷售額的提成，忙碌了一年，啵啵非但沒賺到錢，還背了一身債，這他媽的什麼活。
好幾次啵啵想著離司另尋他業，無奈這個工作是個連環套，前麵的貨款拿不回，不但獎金泡湯，連放在公司的五千元押金也要被吞了，作為底層人，啵啵感覺到了這個人吃人的世界是如此的殘酷，連活著都是一種奢侈。
啵啵高興完，靜下心來，昨天夜裏的突發情況得好好再梳理梳理，不能忘乎所以，到時來個樂極生悲雞飛蛋打，搞不好還會惹來殺身之禍，這事，得好好計劃，要冷靜，要沉著。
肚子餓得咕咕叫，啵啵先去填肚子再說。
摸摸口袋，裏麵最大麵額的紙幣是一張二十元，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已經不足四十元，昨天出門帶來的五百元錢，請超市那龜孫子吃飯一百七十元，一包煙三十五元，火車票四十二元，打車費十二元，旅館押金一百元，其他自己吃飯公交車用了一部分。
啵啵猶豫了一下，再次來到衛生間，從頂棚裏拿出那疊錢，抽出五張，放入口袋。
一路哼著小曲，啵啵實在難抑那股高興勁兒。
“喲，帥哥，什麼事這麼開心？”總台的小姑娘悠閑地趴在台麵上，盯著臉露喜色的啵啵看。
因為是常客，啵啵與小姑娘已經混得很熟，經常開些不葷不素的玩笑，運氣好的時候，還能趁機吃把豆腐，伸手在小姑娘性感的屁股上摸上一把。
“美女，今天這麼性感，是不是想勾引我呀？”啵啵湊上去，快速貼近小姑娘的臉，差點吻上她了，小姑娘嬌嗔了一下，罵一聲“死鬼！”，就躲開了。
啵啵嘿嘿笑了幾聲，手抄在褲袋裏，昴首走出大門，旅館裏是不提供早飯得，邊上就有好幾個早餐點，啵啵踱到其中一個，要了一碗28元的海鮮麵，唏利嘩啦地豪華了一會。
剛吃完，公司的區域經理打來電話，大聲質問啵啵為什麼回絕了超市的進場談價，啵啵心不在嫣地糊弄著，說自己心情不好，不想談了。
電話那邊嘰嘰喳喳地罵個不停，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上了，啵啵已經習慣了，他經常被主管這麼罵，無論是在辦公室裏還是電話裏，有時候還是會議上，一直被爆粗口。
這次他淡定地把電話放在桌子上，任由那個傻逼獨自在電話那頭咆哮，啵啵顧自拿起一張報紙，悠閑地閱讀上麵的當地新聞。
電話對麵那個人罵得累了，也覺得無趣，喂了幾聲見沒有回應，惡狠狠地甩下一句回來收拾你，就掛了電話。
啵啵也不惱，平靜地付了麵錢，又在邊上的水果攤上買了一串香蕉和幾個蘋果，一甩一甩地回旅館。
“美女，要吃香蕉不？”啵啵扔一串香蕉在櫃台上。
“哇，香蕉，我最愛了，謝謝你哦，帥哥，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姑娘撕下一隻香蕉，剝開含入口裏。
“要吃香蕉以後跟我講嘛，我一直帶著！”啵啵壞壞地說。
小姑娘明白過來，臉騰地紅了，把香蕉皮扔向啵啵，“那隻香蕉你自個兒留著吃吧！”
啵啵笑著向姑娘揮揮手，向樓上走去，他要回房間好好計劃一下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