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供奉和祭祀光輝十字的神殿,至今都還在修建當中——主要原因就是它的費用國庫拒絕支付,全部都是來自各方各麵的捐款,因而修建的速度十分緩慢,經常會因為缺少工人和必要的工具材料而暫停。雖然海倫娜一直沒有說什麼,但是狄奧多明白這位小公主是為這件事情相當不開心的。
畢竟這是狄奧多修建的第一座將羅馬神靈和光輝十字共同祭祀的神殿,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對過去神聖潘德帝國的精神傳承。但是在原帝國貴族中的響應程度卻十分令人失望,以至於最大的兩筆募捐款竟然來自矮人和自己的丈夫。在小公主看來這無疑是一種背叛,盡管她並不願意這麼想。
不過就在狄奧多宣布要正式開始編修神聖羅馬帝國的新法典之後,這座一度停工的神殿立刻得到了大筆的募捐——不僅僅是金幣,乃至於各種必需的材料,急缺的人工都在從整個帝國四麵八方而來。原本預定並不算很大的神殿現如今不得不麵臨著擴建的局麵,還要和附近的商鋪樓房商量著轉讓地皮的事情。
凱涅堡的優質橡木、鬆木和喬木、北方山脈領主們提供的青石和大理石,甚至有不少南方來的宮廷學者們跑到凱撒裏亞學院借來有關羅馬建築學的卷軸,參考著幫忙設計神殿的規格模式,激動無比的神情像是在承接某種無比的榮譽和使命。
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很簡單——原本這座神殿就是要作為禦前議會的大廳來使用的,不過一開始幾乎所有的貴族們都把這個議會當成是皇帝陛下用來妥協地方勢力的一個工具而已,因而並不在意。在得到了“修法”的承諾之後,他們才真正參與到議會當中——掌握到了真正的核心權力。不願意在元老院麵前低頭的這些人,恨不得把整個神殿都給鍍上金子,彰顯自己的力量和對皇帝陛下的重要性。
而與之相對的元老院諸位大人們確沒有把這當回事——元老院的神聖可不是因為那些大理石地板,而是因為參與其中的元老們都是德高望重,真正有真才實學的長者,最起碼自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對於禦前議會那些外省貴族們近乎暴發戶一樣的荒唐舉動。這些“長者們”也隻是報以鄙視的不屑一顧。
至於在狄奧多這裏得到巨大壓力的首席元老希羅多德,則不得不想辦法消除元老院內部越來越大的矛盾。一方麵作為元老院領袖,他必須和大多數外省貴族中聲望卓著的幾位公爵和“地方代言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平息雙方愈演愈烈的爭端。另一方麵增選元老確實對大多數羅馬元老來說是件十分難以接受的事情。
甚至有不少元老指著鼻子罵希羅多德是對“傳統羅馬人”的背叛,這令老人極其憤慨,在元老院議廳內展開了一場充滿激動和憤怒的演講。作為首席元老的希羅多德自然也是優秀的雄辯大師和演講大師,引經據典甚至能夠說到古羅馬的七王時代,甚至連潘德人的典故也知之甚詳,綿長毫無音調變化,長達半天的演講令反對的聲音徹底消弭於無形之中——到了他的嘴裏,狄奧多將優秀的外省貴族納入元老院的舉動,反而成為了“傳統羅馬”的典範。
不過至此以後,所有的羅馬元老們就全都清楚了——這位曾經一度對年紀還太小的狄奧多相當不以為然的首席元老大人。已經徹底拜倒在了凱撒的腳底下。甚至有人不禁猜測,就算狄奧多說黑兔子是白兔子,他都能旁征博引,前後推敲,條理清晰的證明凱撒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黑兔子就是白兔子。
但是現在這些私底下的小聲音,對狄奧多而言還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問題——一個正常的帝國不可能做到沒有爭端和矛盾,內部正常的相互爭論是正常現象,也是必然會出現的結果,他要做的僅僅是保證這些爭鬥僅存在於禦前議會和羅馬元老院的大廳裏麵,而不是武力解決問題。
一場戰爭可以由任何原因或者任何人引起,但是想要結束它卻不是任何人可以辦到的。但無論結果如何。何時結束,都必然會生靈塗炭,耗盡財富,將曾經的富饒與繁華化作一片廢墟硝煙,想要再恢複往日的盛況恐怕要幾十年才有可能。
不過薩拉爾德的突然到訪倒是挺令狄奧多意外的——這個金獅子極少會主動來找自己,或者說亞倫、薩拉爾德和布蘭三個人裏麵。隻有小公爵會主動一些,認識到問題存在的時候會來找自己商量。至於亞倫——他都恨不得永遠呆在極北冰原再也不回來。就像他說的那樣,議會裏麵的那把椅子對他來說太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