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城堡之後,幾個走上前來迷霧山武士就走過來,十分熟門熟路將亞倫一行人戰馬牽到馬廄去,並且將騎士們帶到城堡內側庫房去休息——這倒沒什麼,畢竟城堡本身還是個要塞,不可能有太多給人享受地方,就算是馬廄也可以勉強一下,能有庫房這樣遮風擋雨還能取暖地方,已經很好了。
“請您跟我到這邊來,布倫努斯老爺。”迷霧山武士恭恭敬敬走過來,給亞倫讓出空來:“主廳這邊,已經燒了爐子,很暖和。”
“知道了。”亞倫隨口應付著,朝旁邊烏斯坦看了一眼,心領神會保民官將旗幟交給身旁騎士,一步不落緊緊跟公爵身後,目光還不時朝兩旁打量著。
這個城堡不算大而且設計十分簡陋粗獷,但是就他所看到地方,功能還是非常齊全。幾個倉庫和堆砌起來柴房,瞭望塔大概有五公尺高,至少可以容納兩三百人防守,想要突圍幾乎不可能。但也不是沒有希望……一邊想著,還忍不住摸了摸背後重弩和腰上龐貝戰劍,僵硬臉龐上兩顆星眸目不斜視跟著公爵腳步。
走到內堡門前,兩個守門邊,滿身花紋守衛默不作聲將大門打開,這次那個迷霧山武士沒有再跟著走進去,而是轉身離開了,隻有亞倫和烏斯坦兩人走了進去,隨即“砰”一聲,大門又被關上了。
剛一進門,亞倫就感覺到一股潮燜熱氣迎麵而來。等到他踏進主廳,原本心神不定公爵大人立刻被震驚了——這裏真是酷寒貧瘠極北冰原嗎?!
一條深紅色天鵝絨從自己腳底下一直延伸到大廳正對麵牆壁,軟軟踩上去仿佛根本借不到力一樣。大廳兩側石壁上掛著層層疊幛——這個看起來很正常,因為石砌成牆壁容易滲水,需要遮擋。但是極北冰原這樣地方竟然還能看到和米斯特麥城堡尺寸不相上下大幅疊幛。這就太不可以思議了。
牆壁兩旁是熊熊燃燒牛油火把,將整個大廳映成一片金色,大廳正中央長桌上方,竟然還掛著一盞吊燈,大概有二十幾隻蠟燭,通體金色,看起來比較像羅馬樣式。左右兩旁是兩個大壁爐,爐火上麵掛著幾口湯鍋,熱水蒸發出來水汽讓整個大廳都變得潮潤無比——仿佛這裏不是極北冰原深處,而是某個貴族莊園城堡。
被震驚到亞倫。默默地走到長桌正對準主座椅子旁邊,烏斯坦走過前去服侍他坐下來。寬厚高背椅上鋪著黑熊毛皮,鬆軟無比讓人忍不住心生困意,隻是現亞倫隻想趕緊見到那個所謂“維姆帕爾老爺”,根本沒有睡覺意思。
“對這裏感覺怎麼樣?”亞倫慢慢靠椅子上,頭也不回朝著身後烏斯坦問道,眨了眨眼睛:“說說看吧,我掌旗官。”
“奢侈。”保民官烏斯坦康斯坦丁冷哼一聲,頗為不屑回答道。大概是覺得還不夠。又多說了一句來:“殘暴!”
亞倫原本略帶微笑麵龐再一次變得肅然起來——如果是以前自己,早就已經憤怒站起來拔劍要和對方決鬥;但是現自己是米斯特麥公爵,不能夠再繼續像過去那樣任由自己做任何事情了,即便是再如何憤怒也不能表現出來。
正當兩個人若有所思時候。一個小女孩兒從疊幛後麵走出來,瘦小身體穿著一件比破抹布好不了多少外套,頭發短短。推著一輛小木車走到壁爐旁,吃力將一個銅鍋取下來放車上。一步一步推著車子走過來,略微有些不忍亞倫,幾次想要站起來。咬咬牙強裝成沒有看見對方。
等小女孩兒走到身旁,他才發現那小木車上放著原來是毛巾。怯生生女孩兒轉過來,臉蛋雖然不算幹淨但是卻沒有花紋——竟然是高地人!
“請擦擦汗,再喝些熱水暖暖身子吧,老爺。”女孩兒將銅鍋裏浸滿熱水毛巾遞給亞倫,麵如寒冰亞倫看著女孩兒眼睛——那是一雙枯如槁木般,死氣沉沉眼睛,根本看不到半點生機。心裏一團亂麻亞倫隨便擦了擦,將毛巾還給了她,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忍不住多說了一聲:“謝謝。”
女孩兒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麵無表情,動作機械接過毛巾,推著那輛比她還要高小木車離開了,踉踉蹌蹌步子逐漸從亞倫視線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