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時間對於一個五音不全的人而言,學一首新歌的時間太短了,盡管他直到進入大禮堂前還在心裏默唱,可顯然受限甚微,他信心滿滿,風度翩翩地硬生生把歌唱成了另外一首歌。
這聲音真是慘不忍聽,也就他有這個自信敢出來荼毒別人。掃視台下眾人,那表情,實在是為難他們了。忘記了方才賭氣別過頭去不看他,側目,他果真如她所想,渾然不受自己跑調跑到天邊的影響,拿著話筒,一臉沉醉地盯著她唱歌。
兩個人視線相接,他黑曜石的眼瞳中盛滿了笑意和寵溺,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的。她心頭一跳,警告地瞪他,讓他收斂點,轉過頭去,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至於那噪音,深吸口氣,忽略。校長或許應該給每個人準備一個耳塞才是。
所幸他的魔音並沒有折磨大家太久,一曲終又是一片安靜,還是李梓昊哈哈地笑著,說著:“太震撼了,哈哈,哈哈。”雖說是發小,可還從來沒有聽他唱過歌呢。難怪每次聚會他都對話筒嗤之以鼻。原本還以為他傲嬌呢,合著是五音不全呀。“哈哈。”總算發現個弱點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校長可不敢這麼放肆,賠笑附和:“的確是聽震撼地。”給麵子地帶頭鼓掌。好聽這樣違心的話他是實在說不出來。說出來也會被人家鄙視的。他還是講節操的。
這才響起了掌聲,可能是因為覺得沒有在他一唱完就報以熱烈掌聲地愧疚,大家鼓掌格外用力,倒算是整場聯歡會贏得掌聲最多的節目了。
喬桑榆無暇顧及這些,隻想早點下去。
可經過他的時候,手被她一把扣住了,喬桑榆偏頭,冷淡地問:“秦總難道還要再唱歌嗎?”
“桑榆,我有話要對你說。”秦哲宸鎖住她的瞳眸,真誠堅定地說。
喬桑榆試圖掰開他的手,淡漠地說:“我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
秦哲宸堅持地望著她,如果她不答應,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下相持。
喬桑榆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大家地目光,而前麵不遠處站著主持人,尷尬地漲紅臉站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才好。遇上秦哲宸這樣我行我素的嘉賓排練再多遍都沒有用的。盡管隻剩下一個節目了,她如果不下去,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沒有道理讓別人因為她而心血白費。既然他要說,那就說吧。“你先把手鬆開。”再次進行嚐試。
可他的手猶如鐵鉗般牢不可破,仿若一鬆手她就要逃走了一樣。
喬桑榆妥協,低頭,低聲說道:“走吧。”卻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裏麵。
秦哲宸得逞地嗬嗬一笑,牽著她的手在炯炯的注目禮下,一路出了禮堂。因為大家都在禮堂裏,所以空房間很多。秦哲宸尋了個最近的辦公室進去。
喬桑榆迫不及待地甩開他的手,像是他的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冷肅著臉,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秦總,您有什麼趕緊說吧。”
“桑榆,我們自從重逢以來,我一直想要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覺得隻要你原諒我了,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可以重複以往的歲月。可是外公的話把喲敲醒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五年前有什麼好的,一開始我的目的就不單純,再加上後來還混蛋地把你傷害的那麼深。而我一直念念不忘,不過就是覺得這樣是找回你最便捷的方式。可卻忘記了,你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喬桑榆了,站在我麵前的是個全新的,自信,溫婉的你,我愛過去的你,也愛現在地你。所以,我想告訴你,我要重新追求你。”秦哲宸含笑的眸子說著他的宣言,想通了問題的症結。過去的喬桑榆他即便是傾盡全部也不可能挽回了,那就讓往昔停留在歲月深處,他應該抓住的是當前的她。
喬桑榆怔然看著眼前的男人,深灰色的西裝襯托挺拔俊逸,歲月對他是厚待的,五年的時光給他平添了成熟的韻味,舉手投足間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和張揚。可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和過往有著太不一致了。耳邊縈繞他那時的話:“喬桑榆,做我女朋友。”不是征求意見,而是直接通知。而她沒有點頭,可從心裏卻認可了她是他的女朋友。刻意被埋葬的甜蜜苦澀浪漫委屈如數湧上了心頭。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著,然後走過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踩在他的右腳上,勾唇一笑,嫣然如夢,粉唇輕啟,杏眸微瞪:“你做夢。”事情早已不是他說了算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