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都是喬家看不上喬桑榆她們的,豈容她說出這樣的話,尤其是喬念華。他對父親這一稱呼的責任幾乎忘記了,可卻沒有忽略其中的權利。喬桑榆這麼說,無非是對他父親權威和喬家的雙重挑戰,氣紅了眼要動手,被一旁的喬念中給攔住了。可他卻沒有辦法平複喬老夫人的怒火。
一番折騰後,最後以喬家不再資助喬桑榆任何費用告終。既然不想做喬家人,那就沒有道理用喬家錢了。喬桑榆已經滿十八歲了,喬念華已經不再需要履行撫養義務了。其實她們不知道,從滿十八歲後,喬桑榆就沒有再用過喬家的一分錢。她的學費,生活費全都是她自己打工掙出來的。喬家的錢她都給了楚連歌了。
楚連歌自從進了喬家後,沒有辦法再從事原來的醫生工作,就幹脆辭職在家了。喬家不可能會給她任何零花錢。即時是吃住在喬家,她還是需要支出的。原先有些積蓄,可也撐不了這麼多年。她更加不可能開口問老父老母要錢了。所以喬桑榆為了讓自己媽媽過得舒心些,同時她也認為這都是喬家虧欠了媽媽的。她幹脆就都就給楚連歌了。
她們的威脅根本對她不起任何作用,表示自己知道後,就瀟灑地出門了。隻有楚連歌追了出來,心疼地喊道:“桑榆。”耳邊還隱約能聽到裏麵喬念華震怒的聲音。
喬桑榆彎彎眉眼,語氣輕快地說:“媽媽,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兒當心點。”
楚連歌負疚地看著她,這麼多年她見到最多地就是她張揚著輕鬆的笑容,輕鬆地說沒事地。可她知道,她並不輕鬆。她被迫過早地承擔起了家庭的責任。眼神深邃幽遠,好久,久的她都忘記了,曾經她的女兒會拉著她的手臂撒嬌,會一不順心就掉金豆子,被她們戲稱嬌寶寶的孩子了。眼眶裏聚集起眼淚,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桑榆,媽媽對不起你。”
喬桑榆為她擦掉眼淚,垂眸:“媽媽,我們離開好嗎?”低的聲音幾乎連自己都沒有聽清楚。
而臉上的手頓了頓,許久才聽到一聲對不起。喬桑榆望著地上的鵝卵石,縱使經過了打磨,可還是抹不去棱角,紮痛了別人的同時不知道是不是更疼。動了動嘴角,最後還是抿緊了嘴唇。
有些事情不是別人說就能想通的。她隻希望她能夠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即使不能減輕她的痛苦,也至少她難受的時候有個人可以依靠。
楚連歌倚在門框上目送喬桑榆的背影消失在林蔭路的盡頭,淚水朦朧了視線。牙齒緊咬著手指才沒有把最後的脆弱泄露出來。她何嚐不知道什麼樣的決定最好。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手,卻讓他肆意人生。痛,即使是拉著女兒一起在地獄裏掙紮,也不能讓他們風輕雲淡。桑榆,原諒她這個做媽媽的自私吧。
憑借著出色的外表和多年的兼職經驗,喬桑榆找個兼職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新找的這家咖啡店在市中心的一座寫字樓下麵。因為布置的格調出眾,到了晚上雖不及中午的時候忙碌,但是裏麵還是有把不少的客人。
一身製服的喬桑榆開始工作,唇角自然地上彎,帶著和煦的微笑,頰邊梨渦微現,使得原本就動人非凡的臉更加迷人。
小城瞧見又是一個男性顧客呆呆地迷醉在那如花笑靨中,撲哧地笑出聲來,走過來拱拱她,自來熟地打趣道:“難怪老板見到你的照片就決定錄用你了。有你在,咱們店裏的生意肯定又要好上不少了。”
喬桑榆和她還不是太熟悉,但是她知道她對這個性子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有好感,微微一笑,將咖啡放在她的托盤上:“這個咖啡是六號桌上客人要的。”
小城撇撇嘴,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見她站在那兒忙碌著,隻能去送咖啡了。
“小喬,十號桌的客人點名一定要你去送咖啡。”小江陰鬱著一張臉,將托盤往桌上一放。
喬桑榆抬頭:“我?”
“是啊。”小江點頭,把剛才端過去的咖啡推過去。明明都已經送過去了,還非得要喬桑榆送過去。可誰讓付錢的是大爺呢。
“哦。”喬桑榆從善如流,手指微微用力抓緊了托盤。
小江在身後小聲地囑咐道:“小喬,小心點。十號桌不是善茬。”
喬桑榆感激地向她點點頭,去伺候“上帝”去了。
在見到十號桌客人的同時見到了與它相鄰的九號桌客人,粉紅色唇瓣牽強地一扯。看來果真被小江給言中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今天她們有準備用什麼手段呢。
深吸口氣,掛上職業笑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特別注意腳下。安全地到了十號桌客人麵前:“先生。你好,這是你....”
端著咖啡的手肘突然被外力猛地一撞,一股滾燙的咖啡從杯中蕩了出來,灑上喬桑榆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