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裝在黑色的陳屍袋中,拉鏈輕輕合上,仿佛關閉了陰陽兩界交通的大門。
人們在最後一次抱著獵奇地心態看了一眼那位墜樓女沈玲菲的屍身之後,便各自作鳥獸散,這件事或許會給他們心中帶來一點恐懼、掀起一陣波瀾,但卻並不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
警探們開始進入十七座宿舍樓進行盤查,不過片刻,這原本熱鬧非常的命案現場,一瞬間變得異常冷寂,唯有這海濱城市特有的濕冷空氣,還不知好歹地呼嘯著,帶走最後的一點血腥味。
刑警隊長徐天錚背手站在宿舍樓前,略帶皺紋而不顯老邁的臉龐,依然不見一絲贅肉的身軀,讓這個中年男子如他的名字一般威嚴。或許每一個出生行伍的男子都有著這樣的氣度。
看見秦逸風走過來,徐天錚會意地點頭迎了上去,快速說:“我已經讓幾個幹警負責這一塊了,我們可以找另一個地方說話。”
秦逸風沒有異議,回首望向不遠處校道旁的咖啡廳:“算是警察盤問的例行談話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夥子,你倒是看得開。”徐天錚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如果你同學問你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你又怎麼回答?我可決不能讓你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嗯……沈玲菲是我朋友。”秦逸風鎮定地說。
“朋友,真的?”
“嗯,至少我認識她時間不短了。”秦逸風說。
徐天錚想了想,說:“那我還真得好好盤問盤問你了。”
秦逸風微微一笑。
校園裏的咖啡廳,往往是情侶約會、社團交流的去處,很多時候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幽靜,所配的背景音樂,也或許是由於老板不懂得欣賞,總是有些不倫不類,完全烘托不出咖啡廳的氣氛。不過此刻,由於時間正值午後,這裏卻少有人來,無疑成了一個談話的最好去處。
兩杯普通的拿鐵被咖啡店老板調配地如背景音樂一樣,讓人有些哭笑不得——隻是大多數學生並不會懂這些。
徐天錚輕輕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笑著說:“看來你們這裏的咖啡廳很影響人的聽力和味覺。”
秦逸風搖了搖頭,說:“我們和你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大警探。”
“警探也要享受生活。”徐天錚回答著,同時從懷裏掏出筆記本,今天的他並沒有穿製服,當然,亦可能說中途換了下來,方便與眼前的這位“普通大學生”見麵,“好了,說正事。”或許是職業習慣,或許是曾經呆在軍隊的緣故,他的閑話並不太多。
秦逸風認真地望著他。
“首先,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仍然找不出任何線索,他失蹤前沒有留下任何可供尋找的資料。而且,他,或許由於身份特殊的緣故,在濱海市的身份文件存檔僅僅隻有一份而已,這份存檔不僅寫得隱晦不堪,而且還被人刻意撕扯塗改過。”
秦逸風眉目深鎖,越是聽到這樣的話語,他越能揣測到其中事情的嚴重性,隻可惜那些事情的真相仍然還與自己有著萬裏之遙,根本無從下手尋覓。
“這件事我還會繼續調查,你不要太過著急。”徐天錚繼續說,“接著說說今天的案子。”
秦逸風點了點頭。
“死者沈玲菲,文學院一年級學生,墜樓身亡,這些你應該比較清楚了。”徐天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