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野跟宋虞煙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現場,這一場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車子平穩地行駛,前往醫院。

後座上,周鶴野抿著唇,微閉著眼,俊美得五官難掩蒼白,額頭上的細汗沾濕了黑發。

宋虞煙跟他本來一左一右隔得遠,她側頭看向窗外,盯著不斷往後倒退的高樓建築發呆,暗自懊惱著不該逞能,來赴吳音的這個約。

如果她不出現,就不會有這一次的騷亂,人擺明設好了局,等著她往裏跳。

她到底被保護得太好了,活在光亮底下,低估了人性,也低估了吳音的瘋狂。

最後那一瞬,她製造混亂,將人往周鶴野身上推,眼裏的狠毒不加遮掩,瘋起來她連口口聲聲自己說愛的人都能陷害。

宋虞煙想來心裏在不斷後怕,還好有周鶴野在,如果不是他護著,她不敢想和肚子裏的崽子那麼一摔,會怎麼樣?

當時,那麼嘈雜的環境之下,她能聽見骨頭撞地的響聲,得摔得有多疼。

他說沒事,真的沒事嗎?

想起出門時,他背過手別扭的姿勢,宋虞煙才恍然,是自己大意,他肯定受傷了。

她急切地轉頭,想知道他的傷勢,可在看到他閉著眼眸,長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的陰影,唇色淡淡有些發白,她突然就不忍心吵他,紅唇微張,欲言又止。

不問了,去醫院第一時間讓醫生檢查就好了。

這時候吵醒他,也不見得夢從他嘴裏聽見真話。

宋虞煙拿抱枕墊著腰,支著下巴對著周鶴野的側顏,一瞬不瞬的盯著,餘光打量著他的身體,似乎想透過薄薄的衣物,看清他的肉體,估摸著傷在哪裏。

周鶴野本就沒有睡著,他閉眼隻是緩解疼痛,順便裝睡讓身旁的姑娘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怕暴露自帶傷勢讓她擔心又自責。

可好像成效不佳,她雖然沒有開口同他說話,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車內空間狹小,高級車底盤穩噪聲小,車內安靜極了,他甚至能聽見她細微的歎息聲,是盯著他歎氣。

怎麼這是?

周鶴野凝神,在她的注目下背繃的挺直,不問清楚他更難受。

他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對上宋虞煙清澈漂亮的眸子時,先是一愣,茫然片刻後輕聲發問:“怎麼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演得挺像回事,眼尾有一抹淡紅,是他隱忍著疼氤氳出來的,此時卻有點似剛睡醒時的眼睛,略帶倦意又懶散。

“我知道我臉上有什麼了,有美貌!”

……好土!

他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宋虞煙無語了,實在不想接他的茬。

停頓了幾秒,見他依舊笑得燦爛,裝瘋賣傻的,一點兒沒有沒有要跟她坦白的跡象。

她直接開門見山:“你的手剛摔傷沒?”

“沒有,我身子骨硬著呢,隨便撞。”周鶴野淺笑盈盈,轉動著手腕跟她展示自己的靈活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