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野的心思早飄門外去了,餘光時不時的往後瞟。

醫生都覺得自個跟個燈泡一般,橫插在兩人之間,他也是有眼力見的,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塗好藥幫忙拿過幹淨的衣物幫他穿好,識相的先溜了,留給小兩口相處的空間。

走廊有座椅供病人家屬休息,宋虞煙剛入座不久,就依次有護士醫生從病房中出來,路過她時餘光若有似無得的往她的方向瞅。

打量的、好奇的注目,宋虞煙想忽視都難,虧她們還覺得自己掩藏得很好。

她就跟動物園裏被觀賞的猴子一般,被人隔著一段距離,評頭論足的。

可嘴長別人身上,她也不好說什麼。

更何況人跟她隔了大段的距離,交頭接耳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或許是討論別的事情,不是在說她,是她敏感了。

她隻能期盼著周鶴野快些出來,這種當大明星,私生活時刻有可能被曝光在公眾視野下的感覺並不大好,她有點懂了周鶴野想要隱婚的初衷。

宋虞煙側過身,背對著人群,隻要她不看,就不知道別人在看她。

窗外的天空澄澈,微風吹拂樹葉稍動,蟬鳴不止。

她的位置剛好離窗邊不遠,外頭耀眼的光線從小窗口鑽進來,在大理石地麵上灑下一片金光。

周鶴野出來就看見這樣的一幕,外頭的日光正盛,他的姑娘坐在走廊的盡頭,纖細好看的手伸在陽光下,作出各種手勢,白牆上映襯出各種靈動的動物剪影,一個人自娛自樂,玩得不亦樂乎。

她的快樂就這麼簡單!

眼前的一幕太過美好,周鶴野甚至不忍心上前打擾,嘴角也跟著蕩漾起弧度。

宋虞煙等得無聊,忽然想起來小時候跟爸爸玩的影子遊戲,她憑著記憶作出動作,白牆上出現的影子確實栩栩如生。

她開心的笑著,關於跟爸爸的回憶,想起來就是美好。

身後的腳步聲靠近,打斷了她。

她知道是誰,沒有回頭,繼續著自己玩樂,等著來人先開口。

可他在突然停下不動了,她背對著他,根本看不見他停下來做什麼,卻始終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緊緊地鎖住自己,如芒在背,想要忽視都難。

宋虞煙等了一會,見他沒動靜,她自己反而先沉不住氣,收回了手,回眸望向他,“來了不出聲,你幹嘛?”

“我在欣賞美景。”周鶴野勾唇淡笑,半是玩笑的揶揄。

宋虞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一扇窗戶,對著樹和天,有什麼好看的,遠不如坐在椅子上的她好看。

“信你的鬼話,醫生怎麼說?”她的目光落在吊在胸前的右手上,目光上移,睜大眼眸打量著他。

“沒事,就是這手把得吊著個把月,行動不方便,得麻煩你貼身照顧我了,宋宋。”周鶴野掀起眼簾,一聲長歎,喉間溢出的字語著重的強調了“貼身”二字,裝起可憐,得了便宜還賣乖。

嗬嗬,看起來傷得不夠重,還有閑心跟她耍嘴皮子。

宋虞煙蓄勢,準備回擊。

她眨巴的漂亮的眸子,對上他,男人白淨精致的五官因著受傷微微泛白,薄唇沒有血色,看起來一副病嬌模樣,很容易讓人想欺負那麼一下,剛起來的氣勢就這麼弱了。

見慣了他清雋高冷,拿氣場壓人的上位者姿態,這會兒虛弱的小樣兒,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或許是懷孕後,母愛泛濫,她竟然舍不得對這副樣子的周鶴野說重話,剛要開口懟他的話,見他柔柔弱弱,一句話都要咳嗽上那麼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