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最後一次夜襲哦。)
九月已經過了一半,此時京城的夏天已經快走到了盡頭。
海澱區某間大兩進的院子裏,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楓樹下頭。
麵如美玉的女子正在擺弄別人送上門來販賣的老物件。
秋老虎已經初顯威力,這位有著傾國容顏的女子實在是耐不得外頭的熱,隻能加價請人將物件親自送上門來。
倒也不是她性來嬌貴,隻看她那六七個月大的肚子便知道這是一位即將為人母親的美麗女子。
孟輕塵滿意的放下手裏的琉璃瓶,總算被她找到了一件靠譜的真物件。
因著她愛插著花花草草的,所以她老公從市麵上高價收了七八件琉璃瓶,但最好的一個也是民國時高仿的。
最後還是得靠她自己出手。
一堆老物件在她左手邊,她靠椅右邊是一個條案,上頭全是各種瓜果和零食。
不比剛開始懷的時候吃什麼吐什麼,如今的她胃口好得出奇。
靠椅正前方是她最喜歡的畫架和畫板。
因為孕期不能碰油彩,所以她畫的是黑白素描。
旁人看著隻能認出是一個人體模特的大概樣子,行家來了才知道這是時裝的設計圖。
孟輕塵研究生讀完就和張清明回了京城,她給自己的找的工作是服裝設計師。
當然她還在張清明的產業裏兼職了不少虛頭巴腦的職位。
服裝設計師是她正兒八經的工作,公司是她和二妹妹夏至一起開的。
她們兩個按照張清明給的規劃,一口氣開了一個時裝廠、七八家時裝店、一個時尚攝影店和一個掛靠在婦聯的雜誌社。
她最近在思考時裝雜誌《輕夏》最新推出的潮流,如今畫板上已經有了好幾套衣服的影子。
張清明不在家,臨時飛去了深圳。
那裏有一家小公司剛剛開業,孟輕塵也不知道為什麼張清明會感興趣拋下自己趕過去祝賀,估計還想入股。
客廳的電話這時響起來,保姆不一會兒走出來。
“太太,是機場轉來的電話,說是找夏至小姐的。”
孟輕塵正在吃葡萄,聞言一樂。
她笑顏如花的咬了咬手指甲,隨手又含了一顆大葡萄。
“你去告訴電話那邊的人,就說......,”她已經有些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好玩的表情,“夏至穿著婚紗去了教堂那邊.....。”
保姆笑著應了,雖然太太是在開玩笑,但也沒說謊。
二小姐今天可不就是穿著好漂亮的婚紗去了教堂麼。
機場。
拎著大皮箱準備登機的錢文俊愣逼的看著手裏的話筒。
這才幾天沒聯係,這個女人已經和誰發展到要結婚了?!!
“飛往北美洛杉磯的航班已經開始檢票,請乘坐本次航班的旅客到檢票口檢票登機......。”
錢文俊皺眉看向了機場的巨大時鍾。
怎麼辦?
飛機要起飛了......。
西城區的一所老教堂,不久前才被翻新。
頭戴花環、身穿修身拖地乳白色婚紗的美麗女郎正閉著眼睛跪倒在台階之下。
而跪倒在她身邊的,還有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小夥。
福音歌在教堂穹頂裏回蕩,神父慈祥的摸向了新娘的頭頂。
“神賜福於你們......,你願意嫁給......。”
“砰~!!!”
教堂門被人猛然推開,所有人都被這魯莽的動作嚇了一跳。
一個男人拎著大箱子衝了進來。
“她不願意~!!!”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神父和新郎、導演、攝影師、燈光師和一眾群演們,隻有扮作新娘的張夏至在看到來人後無語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一頭是汗的錢文俊,在看到教堂裏的燈光和攝影機也知道自己搞了個大烏龍,他訕笑了幾下,拎著行李箱扭頭就跑。
怒氣值爆滿張夏至拎著婚紗裙子,蹬著高跟鞋就追了上去。
你憑什麼替我說“不願意”?
教堂外的花壇邊。
被高跟鞋崴了一下腳脖子的張夏至被一身汗的錢文俊小心的扶著坐下。
張夏至沒好氣的看著這個家夥的行李箱。
“看你箱子上的標簽,你要去趕飛機?”
她倒是自己略過了剛才錢文俊衝進來喊“她不願意”的事。
錢文俊有些狼狽的笑了起來。
“隻能改下一班了,我是在登機前一刻得知你穿著婚紗來了這裏。”
張夏至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怕我嫁人?嗯?”
錢文俊笑了笑,剛才那一路的奔跑,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決定和眼前這個女人做一個約定。
“張夏至,你知道我這次回北美是去幹什麼嗎?”
張夏至微笑著看著他。
“因為被某個漂亮的女人在商業上一連勝了好幾次,所以你打算回去重新投一次胎?”
錢文俊差點被張夏至氣跑題。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張夏至的兩隻胳膊,把張夏至嚇了一跳。
“姓錢的,我告訴你別亂來,我最近可學過氣功!”
抓住張夏至兩隻胳膊的錢文俊把臉湊近了很多。
“我要回北美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賭博,如果我能贏的話......。”
錢文俊舔了舔嘴角,顯得有些緊張。
“如果我能贏的話......我將有資本去做一件事。”
張夏至皺眉看著自己被人抓住的胳膊,好懸沒發作。
“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屆時我將有資格......去見你大哥......。”
張夏至聞言羞惱起來,掙開這個家夥的大手。
“你是不是傻了?”
“我們兩家怎麼可能?當初你大姐對我大哥不是也有心思麼,好像還是你幫著勸退的吧。”
錢文俊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隻要我這次贏了,我會把錢家的一切都搬到國內來,徹底放棄北美......。”
張夏至吃驚的看著這個男人。
“你爸爸不會同意的吧?”
“不,他已經同意了,不過他也和你現在的表情一樣,認為你不會答應我的約定。”
“嗬嗬,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答應你莫名其妙的約定?”
“再說,萬一你輸了呢?”
錢文俊灑脫的聳聳肩。
“那時的我將一文不名,那我們隻好從此山水不相逢,大家各自安好,一別兩寬。”
漂亮的婚紗女郎眨眨眼,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絕這個家夥。
八百個心眼子的張家老二,竟然有了一絲感動。
......
看著筆直闖進自己書房的張夏至,剛剛回到家裏的張清明一邊忙收東西一邊不客氣的訓斥她。
“多大的人了,怎麼不知道敲門?”
張夏至沒去管大哥剛才藏了什麼東西,她盯著大哥良久才不好意思的問。
“哥,最近北美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大賭特賭的行情?”
張清明驚訝的看著自己老二。
他最近就在忙著把在港島和島國的資本套現或者抵押,將大量的資金悄然轉向了北美。
“你這丫頭聽誰說的?”
張夏至見了大哥驚訝的表情,心裏頓時一喜。
還真有!!!
張夏至神秘的笑了笑:“我自己猜的......。”
等張夏至風風火火的離開,張清明搖了搖頭,從桌子下方拿出了自己剛才藏的書信繼續讀起來。
這是張白露一年多以來的第三封信。
轉交的部門不可考,他曾經打聽過但什麼也沒打聽到,因為如今白露的密級不比自己低!
“......我對自己的深入研究獲得了更大的進展.....,大哥,等我回來。”
張清明拿起隨信寄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白露似乎比一年前瘦了點,背景是一間簡單的辦公室,但笑容卻比之前要燦爛得多。
雖然隔著一張照片,但張清明依然能看到自己妹妹眼裏那充滿了希冀的光。
“莫不是研究傻了?”
還是很擔心啊......。
禮貌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進來。”
張清明收起白露的來信和照片,看到幺妹走了進來。
“實習回來了?”
張小雪點點頭,靜靜的看著自己大哥。
張小雪在兩年間已經修完了港島中文大學的學位,剛剛從明珠電視台實習歸來。
看著與兩年前性格迥異的幺妹,張清明心疼之餘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她一次。
“電視台總監或者院線經理,再不濟港島《東方財經》的編輯或者主編都隨你去選,要不銀行或者陳太的音樂公司......。”
張小雪輕輕的搖了搖頭。
“大哥......。”
十九歲的少女已經算是成年,如今有著自己的想法和未來,讓張清明感慨之餘也不禁有點傷感。
“既然你自己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吧。”
張小雪沒有雀躍,而是上前抱住了自己大哥。
“大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
張小雪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最新獲得的一座鋼琴大獎獎杯放在了獎杯架的一角。
特製的架子上放著二十多座各種獎杯。
各種國內國際的鋼琴大賽、歌唱大賽、白金唱片紀念,甚至還有一座奧斯卡最佳原唱歌曲的小金人和一座格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