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我讓蹲在肩膀上的黑背守候在洞的一端,然後自己繞到豚子洞的另一端,讓大偉站在土丘上,拿著鐵鍁,然後我吹了一聲呼哨,黑背知道我的意思,這都是平時訓練好的,於是“嗚嗚呀呀”地大聲尖叫起來,同時大偉揚起鐵鍁使勁拍打土丘,這一下,寂靜的曠野頓時熱鬧起來。躲在土丘洞裏的動物一霎那全被驚動,慌亂起來,紛紛奮不顧身地往外爬。
我看見十幾隻大大小小的老鼠從不同的洞中奪路而逃,還有一隻小黃鼠狼也從洞中“哧溜”一下鑽出來,朝對麵的森林裏一溜煙跑去,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我們逮的是豚子,其他的東西跑了就跑了。
果然,時間不大,枯葉下麵一陣騷動,一隻肥胖的豚子從洞中鑽出來,一頭栽進下好的鐵絲籠子裏,它剛鑽進大半個身子,馬上感覺不對勁,內收的鐵絲網刮到了它的皮毛,於是立即往後退,我在一旁看得真切,一個箭步竄上去,一腳將正在掙紮的豚鼠踢進鐵絲網套中,用手提起網套的繩子,一隻肥大的豚鼠終於成了囊中之物,看了看,差不多三斤重,太肥了。
大偉跑過來,看到油光水滑的豚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我能看見他的哈喇子隨風飄蕩。黑背也跑過來,“吱吱”地歡快地叫著,順著我的褲腿又爬上肩膀。
我們高高興興地掂著豚子一邊商量怎麼燒烤,一邊往回走,剛走了半裏路,耳邊一陣蜂鳴聲,不由心頭一震,哪來的蜜蜂,再仔細一看,不對,不是蜜蜂,是當地一種叫黃條子的大胡蜂,這種東西攻擊性非常強,群起攻擊時能蟄死一匹馬,特別厲害。不過它的蜜也是野蜂蜜中最香甜的,蜂仁也是難得的上等美味。
我和大偉停住腳步,仔細看著身邊的胡蜂,看它究竟往哪個方向飛。果然,追出去一裏多地,在柳條河不遠的一片林子裏,發現了笆鬥大的一個蜂巢,無數的胡蜂進進出出,令人眼暈。
“虎子哥,怎麼著,要不,咱把這東西弄下來,裏麵的蜜可甜了。”大偉眯縫起他那一對豬泡眼,口水不斷地往外淌。
“哼,我知道蜜甜,我還知道黃條子能蟄死人。”我不想聽他慫恿,這小子從小長個豬八戒的嘴,吃什麼都香,就是自己沒本事弄,總是慫恿別人打頭陣。
“嘿嘿,虎子哥,我知道你是咱屯子最棒的獵手。這麼好的蜂蜜,要是抹在豚子肉上燒烤,你想想,咱哥倆吃上一口還不得成仙?幾輩子才能遇上的好事,你就想想辦法嘛。”
我知道這小子在給我戴高帽,但心裏還是很受用。再說蜂蜜豚子肉的味道的確是神仙才能享受的。記得上一次吃到這樣的美味是在五年前,我跟二爸爸進山打獵,他為我獵取了一隻大豚子,又碰巧挖了一窩土蜂,架起火燒烤了一頓蜂蜜豚子肉,那是我迄今為止吃得最好吃的肉。土蜂的蜜其實並不是野蜂蜜中質量最好的,質量最好的野蜂蜜就數這種黃條子的大胡蜂,不過,危險也更大。
我讓他不要聒噪,讓我想想辦法。大偉看我動了心,興奮地臉都紅了,他知道我的脾氣,想做的事一定會想方設法完成,不用說,今天這頓大餐是吃定了。
我仔細觀察一下地形,讓大偉收集一些幹柴木棒來,大偉這時候幹活最起勁,隻要有好吃的,叫幹什麼幹什麼,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起身到河邊尋找野生的蘆葦,掐了幾根蘆葦杆放在身上,等會兒備用。又到一邊的草場裏弄來一抱幹草。一切準備妥當,我問大偉:“想吃蜂蜜豚子肉麼?想吃就趕緊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