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丟下我,求求你——”厲晨哀號著,她意識到忍隱和明琉瑄都沒有轉變她,他們拋棄了她,一如丟棄一具毫無用處的破敗軀體。醫生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慢慢的張開了緊閉著的嘴唇,犀利的獠牙露了出來。下一秒,一個人影站在了醫生的背後,在他耳邊輕輕的提醒,“這個人類是區域長末日的,你是不是要詢問一下她的意見?”
醫生遲疑了片刻,等他回過頭來,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除了死亡,沒有什麼會讓我們如此接近。
明琉瑄走到厲晨的床邊。厲晨望著她的眼眸是憤怒而仇恨的,如果,她還有力量,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但是,她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殺死她的。她是人類,而她不是。
“為什麼你們要玩弄我?”厲晨嗓音沙啞。白色泡沫牆壁的房間裏,隔音絕緣。鐵門上也貼了一塊大大的孰料墊。
明琉瑄捏緊了拳頭。她知道,對方期待的是什麼,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殺死代緋月的時候,殺死骨璃的時候,她隻是安慰自己,自己殺死的不過是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類。但是,眼前的,卻是活生生的生命。
“你這個魔鬼,你殺了我啊!”厲晨的嘶吼聲引來的巡視員。明琉瑄飛快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厲晨死了。新聞報道中,大肆批判了精神療養院的玩忽職守,他們居然留了一片玻璃在病房中。女病患用玻璃隔開了自己的動脈,靜靜的聽著血液流失的聲音,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明琉瑄啪的合上了報紙。這一次,她沒有破門而入,而是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男子沒有絲毫的疑惑。他遞給她一袋新鮮的血液。“這是最新鮮的,特地留給你的。家族血型,味道應該不錯。”
“是你殺了她?”
男子一臉玩世不恭的搖了搖手指,“沒有哦。我隻是提供了一片玻璃殘渣而已。是那位小姐自己動的手。我隻是怕浪費,所以帶了一隻保鮮的血袋過去。”
“不止一隻吧。”
男子無所謂的撓了撓頭,“的確有好幾隻。不過都賣完了,隻剩這一袋了,特地留給你的,區域長大人。算是,我們和解了?”
明琉瑄看著眼前的忍隱。慢慢打開了那袋冰凍的血液,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她的眼底是一片冰冷,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洋。孕育著死亡,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