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三厘跟月息三分隻相差一個字,但是其中的差別,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有多麼離譜。
“月息三厘?”
何彪怒極反笑,一拍桌子,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站了起來,盯著張逸惡狠狠地道,“小子,你敢耍我?”
“何彪,你想幹什麼?”李芷茵見何彪目露凶光,心中一驚,生怕張逸被打傷了,上前兩步,將他護在身後。
“這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敢這樣來耍我,我不給他一個教訓,我何老三的麵子往哪裏擱?”何彪憤氣衝衝,臉上凶相畢露。那眼神仿佛要將張逸給吃了。
他身後兩名打手也跟著上前,虎視眈眈的樣子,很有威攝力。
王瑞一聲不吭,從地上抓起剛才扔下的凳子,就要衝上去幫忙。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張逸忙大喝一聲,“住手。”一手拉著王瑞,一手拉著李芷茵,硬是把兩人拉到身後。
“你還有什麼話說?”何彪的眼神冷厲得像一條毒蛇。
“我為什麼要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張逸毫無懼意,坦然地麵對著暴怒的何彪,侃侃而談,“我又不傻,怎麼撒這**上就會被拆穿的謊言?你隻要拿借條起來看一眼,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耍你嗎?”
張逸表現得太鎮定了,鎮定得讓何彪心裏打起了突,這種鎮定,一個十幾歲的學生,是裝不出來的。他為什麼不怕自己,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他很自然地想起了蔣青峰,因為有強大的背景,蔣青峰不但不會怕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居高臨下。
蔣青峰是因為有一個當副書記的爹,那眼前這個中學生呢?
心中有了顧忌,他便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麵無表情地向旁邊咐吩咐了一聲,“強子,把借條拿來。”
其實根本不用看,他知道借條上肯定是月息三分,他放高|利|貸放了這麼多年,要是把利息都搞錯了,那簡直就讓人笑掉大牙。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借條一眼,這一眼,就讓他當場僵在那裏,隻見借條上“月息三”後麵,確確實實是一個“厘”字。
“怎麼可能?”
他心中震驚無比,再仔細一看,沒錯,原本的“分”字,不知何時變成了“厘”字。並不是他眼花。
“不可能!”
他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死死地盯著借條上的字,想要看出一點蛛絲馬跡。那無比熟悉的字體,是他的字沒錯,上麵也沒有任何塗改的痕跡。
這麼多年來,不論借出的數目是多少,每一張借條都是他親手寫的,絕不會借手於人,在利息的數目上,更是從來不會出錯。就像寫自己的名字那樣熟悉,有人會把自己的名字寫錯的嗎?
看著看著,他心裏陡然泛起一絲寒意。
何彪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旁觀的人都有些奇怪起來,心想,“不會真的把利息給搞錯了吧?”
最奇怪的,莫過於李芷茵了,那張借條她很認真的看過,確實是月息三分沒錯。當日還錯的時候,還以利息過高為由,拒絕還利息。
可是現在何彪的表情太奇怪,就像見了鬼一樣。
張逸見何彪滿頭的虛汗,被嚇得不輕的樣子,心中大暢,故意輕咳一聲,問道,“怎麼樣,看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