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部,桌上放著一張展開的信紙,大隊長和村支書也是唉聲歎氣的。
大隊長抽了一口汗煙,發牢騷似的說,“老陸,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吃飽了閑的蛋疼?
他們要怎麼折騰,就在他們的地盤上折騰不行嗎?
幹啥子非得把咱們這些老實本分、隻想過幾天安生日子的農民牽扯進去?
讓一群雜草和莊稼苗都分不清的年輕娃子來搗亂就不說了,現在更是給咱們丟來這麼個燙手山芋。
把外麵亂糟糟的歪風習氣都帶進來了。
這可咋整啊?
弄不好,咱們大河灣村可能就沒清淨日子過了。”
村支書也就是陸富貴也愁啊!
原本以為他們這犄角旮旯之地,能夠與外麵的紛紛擾擾隔開,隻要老實本分的種好地,日子就好過了。
可是總是天不如人願啊!
村支書把煙杆的嘴放在口裏,狠狠的吸了一口,吐著嗆人的煙說,“這通知都發下來了,能怎麼辦?
隻能照辦了。”
“可是咱們都受過林老爺子的恩惠。
如何能看得林家獨苗苗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受……”
陸富貴眼睛一眯,敲了敲煙杆頭說,“咱們大隊本就偏僻,又貧瘠,他們撈不著啥油水。我就不信那些個披著人皮不幹人事的人,有那閑心天天跑。
他們來的時候,咱們就配合意思意思。
他們走了,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
大河灣村的村民可大部分都受過林老爺子恩惠。
咱也得給一群老家夥通通氣,讓他們各自管好家中的小輩。可別出現忘恩負義之人”
大隊長又歎了口氣,“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唉,就是可惜了博彥那個孩子,福沒有享到多少,反倒苦難卻看不到盡頭。”
“沒有永遠的黑暗,天會亮的。
咱們這群老家夥盡量護著點吧!”
村支書又想到一個事,“這次怎麼會突然來八個知青?”
大隊長翻了個白眼說,“我上哪知道去?
公社書記隻通知去領人,誰知道會一下分來八個?
不過不止咱們大隊,其他大隊都一樣。”
村支書沒好氣的說,“這能一樣嗎?你也不看看其他大隊的地理位置,人家那土地多富庶,多幾個人養活起來也不成問題。
咱們大隊本來人口就多,土地又貧瘠,這一下又來這麼些人跟大家爭口糧,這不雪上加霜嗎?”
大隊長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道理我明白,但是上級安排下來的,我沒法拒絕呀?
老陸,你腦子好使,下次再有這種事兒,你去。”
村支書也隻是私底下和老搭檔加損友發發牢騷,真要去和公社領導硬剛,那是不可能的。
他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
村書嫌棄的看了眼大隊長,“就因為你腦子遲鈍,這活兒才適合你去。”
大隊長不樂意了,“給你點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
你埋汰誰呢?誰腦子遲鈍了?
想當年,林老爺子教咱們識字的時候,你可比我差遠了。”
村支書不甘示弱的說,“你就是那公雞拉屎頭節硬,後麵啥也不是。
我這叫基礎夯實、厚積薄發”
“去去去,滾犢子,說你胖,你還真是喘上了。
言歸正傳,這群新來的知青裏頭有一個人,可是公社書記親自帶過來交給我的,還意有所指的讓我照顧好,可能來頭不小。
如今這多事之秋,弄不好又是一莊麻煩事兒。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好消息,這群知青幹活比上一屆知青強了點。
起碼沒出什麼幺蛾子,也老實把安排的活計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