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五卷 第八章(2 / 3)

她沒有辦法看清整個世界,因為她的眼鏡已被踩壞了。

她沒辦法去她想去的地方,因為她沒有自由行走的權利……

天!接下來,她是不是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呢?

不!不能活下來也就算了,如果可以拿她的命換羲雅的命,她願意!

他一定要平安沒事!她不會再在意他是不是律師,她願意收回以前咒罵律師的所有話語,不再罵他們沒子沒孫、不得好死……

憶及他欺身擋住其他人、要她先跑,然後被人打倒在地那一幕,她的心就好酸、好酸。

可眼淚還來不及流出,她就被人用力拖拉下車,帶進一間屋子裏。

「小姐,你在這邊等一下,我們有人要跟你談一下。」被稱為「老大」的男子對她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她抬起頭,男子的麵容很模糊,看不清五官。「你到過我家,對嗎?」

阿虎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問這種問題,他也乾脆。「對!我們前天有到你家去,想跟你談一談,結果你卻逃跑還報警,弄得我們很難跟上麵交代。」

這是什麽話?難不成她還要開大門迎接夜半闖來的不速之客?!

想到他們對羲雅的傷害,想到他們不顧法理的綁架她,想到那肆無忌憚把人丟下樓的凶手,想到那隻死雞,怒焰在她心中熊熊燃起,燃燒了她原先的麻木和癡愣。

好極了!如果她難逃此劫,非死不可的話,她一定要讓他住的地方變鬼屋!

她深吸口氣。「那個人什麽時候會到?」她冷冷的問道。

她冷靜沉著的態度反令阿虎嚇了一跳。「我們已經通知他,他……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我知道了!要談嗎?那就好好地談!有洗手問嗎?」

阿虎手指著後麵。「那間就是了!」

她點個頭,便背著包包走進去。

將馬桶蓋蓋上,她打開包包,從裏麵拿出備用眼鏡戴上。

再度看清整個世界,真好!心裏亦像吃了顆定心丸。

她開始打量整間浴室,裏麵是密閉的,沒有窗戶,擺設跟一般浴室沒什麽兩樣,但不知有沒有人在監看,她沒打算在陌生的地方寬衣解帶。

她打開水龍頭掬水洗臉,想到羲雅,她眼淚再度流出,隻好拚命潑水洗臉,直到外麵有人敲門,問她在幹麽——這代表這浴室是有隱私的,她按下抽水馬桶當作回答。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一定要想辦法反擊!

從包包中拿出乾毛巾出來擦拭,跟乾毛巾出來的尚有一把瑞士萬能小刀,一邊擦臉,一邊謹慎地將小刀塞入褲子口袋中。

擦乾臉後,重新戴上眼鏡。

她看向鏡中的自己。如果真隻有死路,她也不會乖乖就死,活了二十幾年,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防著這些惡人,怕惹到他們,讓自已受傷,都躲在屋子裏了,結果還是躲不掉,既然如此,又有什麽好顧忌的?

想跟她談?行!如果是那個凶手親自跟她談,那最好!

也該跟他好好算這一筆帳了,她絕對要反擊!

AM11:25

「劉菲芸跟你究竟是什麽關係?」

過了好一會兒,吳偉夫才開口。「她『曾』是我的女人!」

「對!我正打算跟她分手!」

「沒錯!」吳偉夫一派輕鬆自然的靠在椅背上坐著,麵露滿不在乎的神情。

自從他的律師高天齊到場後,一改方才不配合的囂張態度,對曉昭的詢問都會回答了。

「為什麽要跟她分手?」

「還不就是那回事?對她沒感覺,當然就要分了!不過我也不會虧待她,我打算給她一筆夠過好幾年好日子的錢,高律師,你說是不是?我有請你幫我準備。」

高天齊隻是微微一笑,但沒說話,在檢察官偵訊過程中,他不可以未經允許就發言。

「哦?既然你有打算給她分手費,那她死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出麵處理她的後事呢?」

「我也不是故意不馬上出麵,她死的事情都上新聞了,好歹我在政商界還小有名氣,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為她的事而上報。」

「看樣子你的女人要靜靜的死,才能得到妥善的善後事宜,是嗎?」

吳偉夫立刻拉下臉。「檢察官,你說話客氣一點!」

「我有說錯嗎?請指正。」

「案發那天,你人在哪?」

「那天我和廖立委……就是廖應昌委員,你們知道吧?!我跟他去大陸考察幾天,然後那天中午便一起搭機從澳門回高雄,這些資料都可以從立委及機場那邊獲得。」

「有!我們已經拿到資料了,但案發時間是三點,你中午就到高雄了,接下來搭機返回台北,不是嗎?」

「當時三點你人在哪?」

「就在路上呀!正搭著車準備回公司處理公事呢!」

「你沒有到劉菲芸家嗎?」

「沒有!我哪有空去?公司有一堆事要做耶!」

「可是我們有證據證明你有到劉小姐的住處。」曉昭說道。

吳偉夫兩手一攤,輕鬆笑道:「請拿出證據來呀!」和律師高天齊交換了視線,露出自信的微笑。

狗娘養的!果然是他們把嵐春帶走的!否則不會笑得那麽囂張。曉昭強忍怒火。

「我很歡迎你提出證據,但也可以讓我提出不在場證明吧?」吳偉夫自在的笑道。

哼!是早就安排好了吧!

「可以呀!不過……等我們厘清幾個疑點之後,我再看你提出的不在場『證據』吧!」曉昭翻了翻卷宗裏幾十張文件,露出燦爛的微笑。「這些疑點還不少唷!我們『慢慢』來吧!」

現在能搶多少時間就是多少!希望黎揚、仲凱他們會有重大進展。

「這些都是和吳偉夫有往來的名單……可惡!多得跟什麽似的,三教九流、黑白兩道都有,想要一一過濾清楚,得費上一個禮拜的時間。」於伊說道。

「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羲雅坐在病床上努力研讀吳偉夫的所有資料,他抬頭看向剛講完電話的仲凱。「怎樣?鍾偉那邊有沒有消息?」

「還沒……」仲凱看了看他,羲雅從一個小時前清醒過來後,便不停地做追查工作,想叫他休息一下亦是白費工夫,在嵐春沒有平安回來之前,他是不可能會休息的。

和羲雅認識這麽久,還是頭一遭見到他如此拚命,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很認真。

「鍾偉透過他父親調查有沒有殺手接到吳偉夫的案子,如果有的話,會立刻跟我們說,待會兒他會帶人趕過來,看能不能從吳偉夫認識的人中得到一些線索。」

「嗯!」殺手這兩字牽動了他,思索了一下。「我們有沒有辦法拿到吳偉夫的資金調度狀況?如果他真的有請幫手幫忙的話,應該會有金錢上的往來。」

「想要調到他銀行資金往來狀況,要請學長那邊發公文才可以。」

「現在沒時間了!我們得另循管道取得。」

「我知道了!我跟我金融界的朋友聯絡看看,看他們能不能幫我這個忙?」仲凱說道。

羲雅傷口上的麻藥已全退去,現在陣陣疼痛不停傳來,盡管醫生吩咐他要好好休息,可他沒辦法,現在任何一絲線索和可能性都不能輕易放過,他隻求——哪怕隻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好,也不要像現在音訊全無。

嵐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羲雅在心中呐喊道。

AM12:30

他們把她關進一個小房間中,之後就留她一個人在那,沒收了她的手機,包包則在檢查過後還給她。房間裏有床、有電視、有廁所,是一個位在一樓的小套房,房間內每扇窗都有鐵條,而窗外的景色顯示這裏是荒野之地,方圓百公尺之內,見不到其他的房舍。

方才來的路上她沒有眼鏡,也搞不清他們到底把她帶到哪了,隻覺得有繞山路。

門打開。「小姐,便當來了!這個給你!」阿西將涼掉的便當放在她麵前。

她還可以吃飯?強忍下困惑。「那個要跟我談的人還沒到嗎?」

「是呀!也不知道他在磨什麽?小姐,吃完就把便當空盒放在這邊,我待會兒來收。」

「我可以看電視嗎?」

「可以呀!遙控器你自己去找。」說完後,阿西便走了出去,把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