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韓王願意獻上南陽之地,以求永以為好”
朝會之上,秦相熊啟向嬴政陳訴韓王日前奉上的折子與地圖。昔日的昌平君如今因平定嫪毐有功,又因華陽太後舉薦,被奉為秦朝相國,現已位於百官之首。
“嗯”嬴政淡然道:“既然是韓王的誠意,那便派兵前往南陽,接管便是。隻是這郡守一職,丞相可有好的人選?”
“起奏陛下。”熊啟那特意留著的,精心修剪過的胡須,抖了抖,忙恭敬道:“臣以為下邽官大夫王騰此人擅長治理新郡縣,亦有軍功在身,有勇有謀,是在合適不過的人選。”
王騰這人嬴政自然知道,秦國貴族青年一代,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自然不像其他世家子弟遊手好閑,卻是算有些本事。何況背靠王家,在南陽就任雖遠,卻也少不得有些人脈支持,處事不至於過於被動。
舉薦王騰雖有熊啟私心在,但也不妨大事,於是嬴政頷首道:“那邊讓王騰為代郡守,即日赴任。”
“諾!”
……
時至九月,一道前所未有的詔令從鹹陽王城傳出,傳遍了整個大秦。
“全國男子十五至六十五歲,無論貴賤,必須在一個月內前往所屬郡縣登記年齡。違者,嚴懲不貸!”
消息如同一陣狂風,迅速席卷了秦國的每一個角落。在鹹陽城的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紛紛,多是憂慮與不安。
在龍門城東的一個小巷裏,年輕的鐵匠李岩停下了手中的錘子,聽著官府遊走的隊伍,高呼出告示內容,眉頭緊鎖。他今年剛好十五歲,正是登基的年齡。
他不知道登記年齡有何目的,是否意味著不久的將來,自己將被征召入伍,遠離家鄉,投身戰場?
又或者服徭役或增加稅收之類,橫豎沒得多少好事。
而在龍門城西的一處豪華府邸,趙府公子趙盧正與朋友們飲酒作樂。聽到這個消息,他隻是輕蔑地笑了笑,“不過是登記年齡而已,與我何幹?”
狐朋狗友們無不倚仗其父親在當地的權勢,狐假虎威。此時自然樂意奉承道:“那是,誰不知道趙大人是我龍城的天!趙公子也是龍城的小主子。”
“哈哈哈,繼續喝!”
這些胡言亂語,也免不得被趙盧的小廝,偷偷傳到了他老子趙䭽耳中。
趙䭽是龍城郡守,此人也算不得太壞,卻中年得子,對這個兒子十分寵溺。
“愚蠢!”趙䭽聲音大如洪鍾,蒲扇大的手掌就像往兒子臉上扇過去,卻見那被自家老婆嬌寵慣了小兒子,早已腿肚子打轉,半屈膝討饒起來。
“爹,真不是我故意的。”趙盧眼睛眨了眨,一臉委屈道:“是那賣桃的小娘子自個兒勾引我的,事後反而賴我身上,我一時激動才失手……”
趙䭽沉默片刻,對他兒子他自認為是了解的,定然不會真是奸淫擄掠之徒。莫非真是那女子恬不知恥不成……
“算了,此事交予我處理。”趙䭽歎息一聲,坐在榻上,“這事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理虧,我自會處理,而你今後少出門和那些泥腿子鬼混,都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