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不愛聲張。就連死了也隻是埋在這樣荒無人煙的郊外,一年四季,連個人影兒都看不到。”安若琳長歎了一口氣,說著,換換地蹲了下來,撫摸著墓碑前那張熟悉的小小的黑白照,臉上帶著笑容,嘴角卻不住地顫抖。
“冤家,我來看你了。”安若琳聲音顫抖地說道,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照片,被她生硬埋藏在心底的幾十年的回憶,如同一串遺失在沙灘上的項鏈,找到了線的一頭,隨後整串項鏈都被從幾十年的塵沙中找了回來。
“我還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安若琳的聲音開始哽咽,“你說要證明給我看,證明我離開你是個錯誤的決定,證明你也一樣可以給我帶來榮華和富貴。當初的我總以為那隻是一個遙遙無期的夢,可是最終,事實證明,你做到了。”
身後,一襲黑色西裝的傑克一臉嚴肅,從安若琳的身後遞上一個花束。
安若琳蹲下來身來——年紀的緣故,使她這個動作顯得有些艱難——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束花放在陸天仁的墓前。
“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再會想見到你了。可是身不由己的是,年紀越大,就越開始回憶起從前那些快樂的時光,才發現這幾十年的生命力,最快樂的日子,竟然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安若琳說完,雙眼定定地看著墓碑上陸天仁的黑白照片,眼神有些悲涼。
“安董事長,不要太過於難過了。斯人已逝,節哀順變吧。”傑克不失時機地走上前去,扶起了安若琳。
“真想不到,能在這裏碰到安董事長。”剛站起身來你的安若琳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她有些吃驚地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兩個助理。
麵前的男人即使戴著墨鏡,也有著一股渾身無法掩飾的魅力,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高貴的氣質。安若琳盯著他的臉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直到麵前的男人把墨鏡摘下來,她才有些錯愕地說道:“陸雲飛,是你?”
陸雲飛的臉上帶著成熟和穩重的笑容,衝安若琳微微地頷首:“雖然是養父,但是從小對我卻如同親生兒子,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陸雲飛。養父的祭日,我怎能不過來。”說完,他抬起頭盯著安若琳的眼睛,“隻是沒想到,今年竟然會意外碰到安董事長。”
看到眼前的人是陸雲飛,安若琳有些吃驚的表情才逐漸恢複了平靜。她的聲音也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我和陸天仁的確有一段舊情,想必你也在有所耳聞了。但是事情的確已經過去多年,今天我來看望他,也隻是看在朋友的情義上。這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雖然我坦坦蕩蕩,但是畢竟人多嘴雜,傳出去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安若琳冷漠的語氣中卻充滿了命令和威脅的成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夜世傑的妻子,夜氏集團的董事長,她年輕時和陸天仁那段不為眾人所知的感情,她並不希望會傳揚出去,鬧出對她和對公司都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