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在神兵潰敗之後雇傭了大量的野蠻獸人傭兵,而我軍則大多數為身材細弱的矮人和精靈,普通魔人稍微強壯些,但是比起獸人來,卻還是有極大的差距。隨著戰爭越來越激烈,傷者劇烈增多,預備的草藥很快就用完了,治療魔法太消耗魔法師的體力,不能過度用。琉璃仙提出到深山裏去采藥。暗無遙命我“保護”他。
山上不能騎馬,在崎嶇的山間小道上,我背著藥簍,亦步亦趨地跟在琉璃仙身後。
“呀,這裏有七葉苜!”琉璃仙輕輕越過一棵荊棘,蹲下身挖那棵奇異的灰白色葉子的草。
他的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襯得肌膚越發晶瑩剔透,嘴唇是極淡極淡的粉色,水潤嬌媚,讓人神思恍惚。我暗自責備自己的失神,急忙移開了視線。隻聽一聲輕吟,我連忙轉回視線:“怎麼了?怎麼了??”
“沒什麼……被莖上的小刺紮了一下。”琉璃仙又拿起藥鋤。我蹲下身一把抓過他的手,晶瑩如玉的中指上滲出了一顆血珠。我連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琉璃仙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自己也是醫師。”他輕輕地道。
“你自己的手指不大好包紮吧?”我不肯放開他的手。
他的手指纖細而修長,指甲修剪成橢圓狀,柔美而不過份。手指瑩白如玉雕,隻有指尖透出一點點淡紅,皮膚近乎透明。
我心裏突然湧出一股衝動,很想吻他的手指。我稍一想立刻滿臉通紅,臉上火燒火燎般滾燙。
我腦海裏忽然閃過另一個念頭。
世界上有這麼絕美的遊方術士嗎?有的話,早應該名動天下了啊。
但也隻是一閃而過而已。暗無遙大將軍和米洛大魔法師都測試過他,他毫無內力,而且這雙柔美的手也絕不會是拿武器的手;魔法修為也很淺,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雙淡紫色的瞳孔,他怎麼可能是神界的間諜呢?
我心裏暗自為他開脫。
如果在那時候我早點醒悟的話,還來得及。
很久很久以後,我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獨自回憶著這一切,默默地吞咽著苦澀的淚水。
“我隻是一介武夫……沒有弄痛你吧?”我小心翼翼地道。
“不過是被紮了一下而已,不包紮也沒關係的。”琉璃仙突然對我一笑,道,“素如月小姐很溫柔哩。”
我簡直不敢再與他對視了……
再來兩次我就沒救了……
深呼吸深呼吸……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士兵而已……我喜歡他簡直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美得那樣的傾天傾地,恐怕隻有暗無遙將軍和他站在一起才能相配了。
這麼一想,心裏雖然有點沮喪,但是總算平靜下來了。
琉璃仙挖出了那株藥草,放在了我的背簍裏。
采了一天的藥,昏鴉哀啼、暮色四合的時候,我們踏上了回營的路。
“你們將軍是怎麼樣的人呢?”琉璃仙隨意地問道。
“將軍啊!”一提到暗無遙我就來勁了,“將軍是最厲害的人!!!我最崇拜她了!我第一次遇到她是在……”
琉璃仙一直溫柔地笑著,聽著我說,時而插上兩句問話。
為了這樣的笑容,我添油加醋把將軍的英雄事跡滔滔不絕講出來,還不時地將暗無遙教我的武功耍出來玩。邊講邊偷偷看著他,害怕他下一刻臉上的笑容會消失。
如果世界上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方式,我會回到過去,在遇到他之前殺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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