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1 / 1)

我走在路上看著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頓感悲涼,或許我是老天爺派下來是曆劫的,把這一輩子能受的苦都受了,爹不疼娘不愛,兩情相悅的人卻不能再一起。

村裏的人和親戚不敢靠近我,認定我就是不祥的,我的這半生啊,過的真不如一個乞丐,乞丐無憂無慮的每天乞討幾分錢就會餓不死。

我呢,活做的比誰都多,天天不是挨打挨罵就是挨餓。

我這半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愛的人忘記我的存在,如今我感染了傷寒或許活不長了,也不知道哪天我就會死在那個偏僻的院裏無人知曉。

看病的錢已經花了我大半的身家,我下次看病已經沒有錢繼續看了,反正也治不好倒不如痛痛快快能活幾天是幾天。

我回去可以找賀老爺要銀兩看病,可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牽掛了是活是死,看老天爺什麼時候收回我這條爛命。

在這一天裏我去做了以前想做的事情卻不敢做的事情。

我去茶樓聽書了,話說那說書先生講的活靈活現的,讓人覺得有趣極了。

我去了湖邊泛舟,在船上垂釣,雖然最後沒有一條魚上鉤的。

後來我去看了戲劇,雖然聽不太懂,可我還是很開心。

我買了冰糖葫蘆,上一次吃冰糖葫蘆還是錦期幾個月前買回來給我的,吃著酸甜酸甜的可好吃了。

我又去買了糖人,讓師傅做了一個紮著雙鬢的小男孩,做出來的效果和錦期小時候有點像,搞得我都不舍得吃了。

看到街角有一處在賣頭花的小攤,走過去看了一眼,看上了一朵桂花花樣的頭飾,於是問道“這個多少錢?”

“三十個銅板”

我聽後覺得有點貴,但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死了就沒有這麼好看的頭花帶了,更何況答應大寶要買頭花戴的,不能辜負小朋友的心意。

我不知道的是從茶樓出來後,身後便一直有人尾隨,不遠不近的跟著柳稚。

回到賀府後將老大夫開的藥熬了,期間我時不時會咳嗽一下,不知道是因為我得知感染了傷寒還是什麼,回來後咳嗽便加重了,喝了藥才勉勉強強壓下去一點,但咳嗽還是斷斷續續的。

又過了幾天我連床都起不來了,儼然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臉上毫無血色可言,院子裏也沒有其他人,吃飯喝水還得靠自己。

這天我爬起來倒水喝,外麵傳來聲音,我扶著門口探出頭看了看,來人是我不認識的。

從院門口進來的人顯然也看見了我“你是柳姨娘嗎?”

“我是,你是誰?”

“我叫王大妞,夫人說為了老爺的身體著想,讓各位姨娘離府,夫人已經給各位姨娘買好了後路”

我是傻可我不蠢,大概能猜到夫人說後路是什麼,自然不是什麼好的,畢竟府裏的大多數姨娘都是買來的,就像我這樣的。

我沒有見過夫人,但是想來能當上夫人的也不是什麼善茬,後路應該說得是送給他人為賀府謀福利,或者將我們這些不受寵的姨娘賣入煙花相柳之地,給賀府添加一筆進賬吧。

可惜了,如今我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啊,可能還沒有送出去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王大妞瞧著眼前人這麼孱弱風一吹就倒,看著柳稚臉上沒有血色,她不由的多嘴問了一句“柳姨娘,你沒事吧,我瞧著你不太好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

說完上前幾步摸向柳稚的額頭。

我嚇的連連後退,傷寒可是會傳染的,我不想傳染給別人。

“你別過來,我怕過病氣給你”

“柳姨娘,你沒有大礙吧,需要我叫大夫嗎”

“我沒事,夫人有說什麼時候”

“沒有”王大妞是個心善的瞧著我不好,重新問了一遍“真的不用叫大夫嗎?”

“不用,謝謝你”

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次咳出來鮮血,剛好給王大妞看見了。

“柳姨娘,你咳血了,我還是去叫大夫吧”

不等柳稚說什麼王大妞已經離開了,她先去找了夫人告訴她柳稚的事情,夫人聽後沒有什麼反應,毫無感情冷漠的說了一句:不必浪費這個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