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書依舊那副優雅的樣子,絲毫不為我的發怒所動容,在他的心中,除了錢以外,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注:主觀),這幅樣子讓我感到很惡心。隻聽見他輕輕歎息一聲:“唉。。。。。。何必呢?何必呢?”說罷便給他的打手們下一個命令,語氣十分的輕柔,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打,往死裏打。沒我的命令不許停下。”
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步一步向我逼來。我有些驚慌,雖然十餘年前我練過武術,但是那也是十餘年前的我了。現在,我已經近乎年過壯年,快奔四十了,身體也不像以前那麼硬朗了,再加上十餘年的賭博與酒色掏空了我的身子,我現在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出於一個人類的本能,我掙紮起來,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後麵那大漢的手就如鉗子一般牢牢地牽製著我,牢固而不可破。我近乎有些絕望了,隻得徒勞的扭動著我的身軀,似乎這能減輕我的痛苦似的。
甚至還沒給我多大的反應時間,一腳便已來到。後麵的保鏢已經及時將他的手鬆開,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腹部襲來,痛感衝擊著我的腦神經,我悶哼一聲,隻感到氣血翻滾。這股力量甚至將我的身體帶到了半空中去,砸到了牆上。頭上傳來一股難以形容的眩暈和疼痛,以至於我不能夠很快的站起身來,進行反擊。被撞的部位也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骨頭似是散架了一般。
還沒等我緩過勁來,第二腳接踵而至,命中我的腹部,我悶哼一聲,腹部猛地凹陷下去一塊,不禁氣血上湧,幾乎直衝我腦部。幸好早上沒有吃什麼東西,不然這一腳非得把我吃的東西弄得吐出來不可。
第三腳,更是陰險,竟往我胯部而來,經了前麵兩腳後,我幾乎已經完全沒有氣力去躲避,哪怕隻是將這副軀殼給挪動一點點。不用說,他命中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肚子中傳來(不要問為什麼,大家都有過)。這疼痛難以描述,幾乎直接貫穿了我的記憶,我的過去與將來。當時我的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字,疼。
董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狠狠回瞪了他,他的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怎麼樣,現在,還還不還錢?”
我幾乎要給這無邊的疼痛折磨瘋了,但是我的意識還尚清醒,我知道我不能答應,一答應這個已經經受了十年風吹雨打的家就完了,這將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絕不能答應!我不能再給這個家庭再增添哪怕一絲一毫的負擔!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量,竟使我忘記了疼痛,使我重新有力氣站起來,站得穩如泰山。我想起了我藏在飯桌底下的那把刀,那把刀,是我現在唯一的出入。
董書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一絲讚許,雖然我很懷疑是不是看錯了,因為這種情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要債人身上,我感覺我有些看不透他了。最後,他別過頭去,對他的打手命令了一聲:“打吧,往死裏打。”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