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
“我一下低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嗝~”
我走在盤山小道上。
一手拎著半瓶白酒，一手學著醉拳，腳步蹣蹣跚跚，身子搖搖晃晃。
從鎮裏到我村子上，隻隔著兩裏山路。
原本十幾分鍾的路程，可我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看到村頭。
我整個人喝飄了，感覺到了不對勁，也沒太放在心上。
手裏有酒，口袋裏有花生米，喝暈了躺哪都能睡。
反正回到家也是我一個人，太冷清，有點不想回去。
其實，家裏本來該是兩個人的。
可剛過完春節，我爺爺就離開了人世。
我爺爺不是親爺爺，他是從墳頭把我撿回來的。
村裏人，背地裏都管我叫墳娃。
爺爺死後，村裏傳出了關於我的一些流言蜚語。
說我不是本村人，說我會給村裏帶來不祥，應該把我趕出村，收回我爺爺留下的宅基地跟兩畝田地...
交出去是不可能的，我是爺爺正經收養的孤兒，想收回這些東西，除非我死！
我本想著，上了大學就能離開這個村子，也好耳根清淨些，眼不見心不煩。
可努力了這麼多年，這次高考成績仍不理想，太鬱悶了，就出去喝了酒。
我或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
我不打算繼續複讀了，不如輟學打工，早點賺錢。
我煩悶的舉起酒瓶又悶了一口。
腳下跟著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
常言道，在哪裏摔倒就哪裏站起來。
這次，我不起來了，吐口唾沫，我趴在了地上。
老子偏要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趴著！
其實，也不是不想起身，實在是頭暈的厲害，惡心想吐，起不來。
我腦子裏天旋地轉，怕不是買到了假酒，喝得我視覺都出現了問題。
一抬頭，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來兩隻黃鼠狼。
我一手撐著地，坐起身，用力擠著眼睛甩甩頭。
“一隻...兩隻....嗯...還是一隻...不對...是兩隻...”
我伸著手指數數，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楚，到底有幾隻黃鼠狼擋在我麵前。
還沒等我弄清楚，更扯淡的事情發生了。
這兩隻黃鼠狼，竟然異口同聲，開口說話了！
“李大膽，你看我是仙還是神？”
嗯？
李大膽，對，我是叫李大膽。
我爺爺說我從小就敢在墳地裏鬧騰，膽兒大！
就給我取名李大膽！
這黃鼠狼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嘿？有點意思！”
我感到好奇，吃驚，唯獨沒有害怕。
我名叫李大膽，外號墳娃，現在又是獨苗一個。
老子還會怕誰？
還有誰能讓我害怕？
伸手就給了黃鼠狼一巴掌。
可是一巴掌打空了，沒打著...
我有點生氣。
“少..少他媽裝神弄鬼，敢耍老子...活膩歪了？”
四周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也沒人回答我的話。
片刻後，那個聲音再次傳來。
“李大膽，你看我是仙還是神？”
這次我看清了，說話的就是眼前的黃鼠狼。
黃皮子討封的事兒我聽說過，說是問上三次，隻要有人回答一次，就能討封成功。
可黃皮子不是應該問，像人還是像仙嗎？
現在怎麼問的是，是仙還是神？
我拍了拍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沒啥用。
眼前還是有重影，腦子裏還是一片亂麻。
我醉眼朦朧的瞅著黃皮子。
想著這家夥都能討封，那我也能。
我也想成神仙！
於是我往前爬了爬，貼著黃鼠狼的臉，瞪眼問道：“黃皮子，你看老子是神還是仙？”
黃皮子豆大的眼睛好像放大了一些，像是在認真觀察我。
我忍不住傻樂。
“嘿嘿嘿...快說老子是神仙！”
我坐直身子，整理一下衣服，拿出兩根煙叼在嘴上，同時點燃。
把其中一根點燃的香煙使勁兒往黃皮子嘴裏塞，可是怎麼都塞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