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卻引不起鬼老頭的絲毫情緒,隻見他麵無表情地對眼鏡男冷笑道:
“敢偷我老齊家的東西?本該將你抽筋扒皮,活活煉成小鬼!”
“看在你命數以盡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說著,他轉身走出了屋。
我這才知道,原來鬼老頭姓齊,記得之前檢查登記冊時,他好像沒在上麵留名。
用慘白色的眼仁,在我身上掃了一圈,齊老頭朝我點了點頭,道:
“小夥子,以後別開口就叫大爺!我還沒那麼老!就叫我齊叔吧!”
我笑著點頭答應,笑容有些勉強。
等齊叔進屋後,我看了眼發瘋的眼鏡男,暗暗鬆了口氣,回到前台。
這個夜,竟然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先是跟蹤許姐,親眼見識了她的可怕,接著是那個陰森的齊叔……
當然,還有姍姍,這個紅發小妖精差點要了我的命!
本來,我隻是想陷害眼鏡男,讓他吃點苦頭,但現在,我已經意識到,賓館裏的房客都不簡單:
許姐和齊叔,到底是什麼人?他們住在這個僻靜的賓館裏,又為了什麼?
想起這倆人的手段,我身上就直起雞皮疙瘩,我甚至把他倆放在心裏,暗暗比較了下,感覺相比許姐,還是那個姓齊的鬼老頭更滲人。
“抽筋扒皮,活活煉成小鬼?”剛才齊叔對眼鏡男說的話,顯然不是在唬人。
回到監控室後,我仔細瞧了眼屏幕:
101房,許姐和姍姍摟在一起,要是平時,我肯定要研究學習一番,可此時,我對此卻提不起興趣。
白薇已經洗過澡,睡著了,也許這女孩,是賓館裏唯一的正常人。
背對著鏡頭,我看到眼鏡男正直挺挺地站在牆邊,用頭一下下碰著牆。
假如他真瘋了,我要把他攆出去麼?
很快,我把視線轉到105號房:齊叔正抱著床上的棺材,低語道:
“都怪我……燒給你的錢,讓我弄丟了!不過沒事,偷錢的那小子,活不了幾天了!”
在我印象中,這姓齊的鬼老頭,一直都是副陰森樣,可現在的他,卻變得溫柔了不少,這讓我對那副棺材,更加好奇了。
等時機成熟,我一定要偷偷打開棺材,看裏麵到底藏著啥東西!
躺在監控室的床上,我做了個夢,夢裏,那個披頭散發的白大褂女人,又從二樓下來了!
她走到我麵前,彎腰,伸手撇開遮在臉上的長發,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你來二樓……來我房間裝監控啊!”白大褂朝我尖叫!
我嚇得大喊,嘴裏卻喊不出聲,畫麵再次切換,那個算命的陰姑,出現在我麵前,啞著嗓子說:
“你工作的地方都是死人!”
大喊一聲,我從噩夢中驚醒!身上的冷汗,竟然將床單都打濕了!
清晨的陽光,趕走了賓館裏的陰霾,收拾一番後,張叔照例給我端來稀飯,喝了幾口,我把張叔叫到一邊,小聲道:
“張叔,我幫你報仇了!昨晚你不知道,那個眼鏡男差點被整死!”
聽我講完昨晚的經曆,張叔臉上怪肉猛地抖了下,他先是用古怪的目光注視我很久,然後重重歎了口氣。
摸出根筆,張叔在桌上歪歪斜斜地寫了個字。
我過去瞧了眼,隻見那是個大大的“走”字!
“張叔,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這裏?”我有些懵,就問。
張叔點了點頭,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就去掃地了。
通過這些天,我早就看出這賓館不對勁,但我,卻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我需要錢!再說到目前為止,我和那些房客的關係,都還保持得不錯。
暫時沒有危險,我實在不願意舍棄這份高新工作。
雖然外表醜陋,但張叔是我在這賓館裏,唯一信任的人,思考一番後,我決定找他好好聊聊。
上午那會,等房客陸續離開後,我把張叔叫到一旁,問:
“張叔,你實話告訴我,這賓館到底有什麼鬼?”
張叔表情木然地搖了搖頭,用手在地上寫了個“不”字。
“你不能說?”
張叔點了點頭。
見他右手手掌上,隻剩下三根手指,我好奇地問道:
“張叔,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張叔本來就是啞巴,認的字又不多,他隻好向我比劃了個砍的姿勢。
“你手指是被人砍斷的?誰砍的?”我吃驚地問。
張叔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恐,急忙張了張嘴,意思是不能說。
張嘴的瞬間,我看到張叔剩下的半截舌頭,就問:
“那你的舌頭,也是被人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