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著那口棺材站成圈,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棺材裏,齊老頭直挺挺地躺在那裏。
可齊老頭的雙眼居然還睜著,他那雙慘白色的眼仁子瞪得好大,瞳孔已經徹底消失,臉色看上去也很猙獰,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瞧了幾眼,我回頭朝大門方向瞅去,見陰姑還站在門口,對著外麵出神,我就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陰姑,您……”
話還沒說完,卻不料陰姑雙腿一軟,身子竟然向一旁栽去!
我急忙將陰姑扶住,隻見她臉上全是冷汗,朝我笑了下,然後道:
“沒事……老婆子沒事!”
“好險!想不到為了救你這小孩兒!老婆子的命,差點都給搭了進去!”
我聽陰姑語氣有些哆嗦,心裏覺得怪納悶,剛才明明是一邊倒的局麵啊,為啥陰姑會這麼說?
這時陰姑重新站穩,然後朝我上下打量了番,臉色一嚴,指著我訓斥道:
“你這小孩真是欠收拾!你說得罪誰不行?為啥要得罪荊險峰那個鬼東西?”
說著,陰姑拿起拐杖,朝我屁股上狠狠抽了幾下!她那拐杖是鐵做的,抽著我疼的想躲,可我還是咬牙忍住了。
我和陰姑其實關係不深,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卻幾次三番在危險關頭救下我!這讓我分外感激,再說人家畢竟是長輩,給打幾下有啥的?
想到這,我咬著牙忍住疼,當時在大廳裏,陰姑邊用拐杖抽我,嘴裏還邊罵:
“打……我打死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這一幕讓鬼語等人看在眼裏,可誰敢上來勸啊?剛才陰姑一句話就嚇跑了荊險峰,大夥都親眼看到了,這會上來勸,那不是找死啊?
還好我感覺陰姑雖然動作大,但下手卻不是很重,再說屁股上肉多,我這人皮又厚,給陰姑抽了十幾下,問題倒也不大。
終於,陰姑抽累了,收回拐杖,我見她臉色惱怒,就將這件事的前後,以及鬼語和齊老頭的恩怨,給陰姑大概說了下。
陰姑默不作聲地聽我說完,慘黃色的眼珠子猛地一翻,直接掃到鬼語身上!
“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個瞎子!是你把荊險峰引來的!”
鬼語扶了下臉上的墨鏡,沒吭氣。
我這會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正要揉呢,卻見陰姑緩緩走上前,先是朝許姐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時,許姐還處在夢遊狀態下,她倒毫不畏懼陰姑,甚至還閉著眼,挑釁地陰姑笑了下。
陰姑眼鏡一眯,倒吸了口涼氣,道:
“這丫頭是許家的人啊!嘿嘿……許家的夢陰術!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夢陰術?這是啥東西?聽陰姑這麼說,我對許姐的身世感到一陣好奇。
許姐給陰姑這一誇,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詭異了。
目光從許姐身上挪開,陰姑走到鬼語麵前,指著他就罵:
“你這小崽子!老婆子看你就不順眼!既然是荊險峰的徒弟,見到老婆子為啥不磕頭?”
這陰姑咋管誰都叫小崽子啊?我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就小聲道:
“人家鬼大叔都五十多歲了!”
陰姑回頭朝我白了眼,道:“五十又咋了?那不還是小崽子?”
說著,她再次將毒蛇般的目光,掃到鬼語身上:
“咋了?你還不服氣是吧?就你這道行,在老婆子麵前裝什麼高人?還不快磕頭!”
在陰姑麵前,鬼語臉色始終保持平靜,他冷聲回道:
“我這人,一不拜鬼神,二不拜生人!”
鬼語的回答咄咄逼人,這讓我不禁為他捏了把汗!陰姑這脾氣吃軟不吃硬的,我怕惹到她不高興,會出手傷到鬼語!
果然我沒猜錯,隻見陰姑臉色一狠,然後朝鬼語陰嗖嗖地笑道:
“嘿嘿……很久沒人敢這麼和老婆子說話了!你好大的膽子!好大的牌麵啊!”
“養了個碟仙,就以為自己是高人了?告訴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連玄學的門都沒摸到!就敢老婆子麵前擺牌麵?”
說著,陰姑揚起拐杖,直接朝鬼語點去!
鬼語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陰姑拐杖快貼上來時,他這才伸手,在拐杖頭上輕輕一點!
“噗嗤!”一聲怪響!我看到拐杖頭上冒出一團白氣,鬼語身子微微一晃,後退了一步!
“嘿嘿!有點意思……是我小瞧你了!”
陰姑大概沒料到鬼語能接下這一仗,怪笑一聲,拐杖上帶著黑氣,再次朝鬼語點去!
我看不下去了,我怕鬼語會被陰姑傷到,他之前和荊險峰死戰幾個小時,身上本來就有傷,這會哪有力氣抵擋陰姑的攻擊啊?
眼看陰姑拐杖抬起,我急忙衝上前去,擋在他倆中間!
“陰姑,鬼大叔是好人,您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再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