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去寺廟燒香?你沒事兒吧?沒事你多吃溜溜球。”我白了江書穎一眼。
“怎麼了嘛,清晨的第一炷香不好嗎?”江書穎說。
“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回答她。
“聽不懂,權當你答應了,係好安全帶,走。”江書穎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開車帶我離開了小巷子。
這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多了,馬路上的車多了起來。
這時,我看到一輛貼了DIY車衣的奔馳與我們擦肩而過。
上麵寫著一段話:愛意東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好一個浪漫至死不渝。
我好像看到了曾經的我與現在的我擦肩而過,他去了很遠的地方,載著夢想,而我慢悠悠地往前走著,被人載著。
我曾夢想自己成為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後來卻混成了柳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隻是跟柳永有相同的愛好,卻沒有柳永的才華。
大概是覺得幹開車太無聊,江書穎直接給我放了一首歌。
是一首情歌,任立佳的《兩個我們》。
這首歌火的時候我還在上大學,沒想到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情歌往往越聽越傷人
“最後好像唱的是我們
“每一次很想你的時候
“都是在午夜時分……”
以前沒什麼感觸,可現在再聽這歌,我卻覺得它的歌詞寫得特別對,情歌越聽越傷人,到最後越聽越覺得唱的是我自己。
“男:可惜走到最後有緣無分
“謝謝你燃燒了我的青春
“女:你溫柔的唇致命的眼神
“毀滅殘留的餘溫
“男:可惜走到最後一個轉身
“我不該放棄疼你的責任
“女:一句再見吧我最愛的人
“男:最後兩個人變成
“合:兩個我們……”
本來我的心情還算可以,這首歌一放,我的心情瞬間不太美麗了。
大早上的應該元氣滿滿,結果江書穎這一操作直接給我整EMO了。
等車開到金泉寺門前,我無精打采地下了車。
看了一眼金泉寺門口,我發現金泉寺似乎還沒開門,因為一個人也沒有。
江書穎說:“咱們應該是今天第一個燒香的。”
“應該吧。”我回應。
江書穎和我去門口掃碼買了門票,然後又買了香。
進門一路往前走是正殿,正殿門前有一個巨大的香爐,江書穎在旁邊的小香爐裏點燃了香,然後將三根香舉到眉心處,對著四麵八方擺了擺,虔誠地將香插進香爐裏。
輪到我的時候,江書穎對我說:“雙手握香,舉到眉心,四麵八方都要拜,心裏默念:弟子誰誰誰,家住哪裏。然後再說你的願望。”
我雖不信鬼神,但對其還是敬而遠之的。
不信,但得尊重。
當然,如果說這個神是財神,那我絕對虔誠地相信。
我將香插入香爐後,便和江書穎一起往裏走,越往裏,誦經聲就越大越清晰。
這個點,和尚們都在晨讀。
不過,路上我們也遇到了兩個光頭,要是不看他們的打扮,我還以為這是剛從監獄裏麵放出來的。
等他們走遠了,江書穎才小聲跟我說:“這倆師傅怎麼看起來不太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