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俠……許朗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過,我也做到了和那女俠一樣的事情,”方蕊望著自己的雙手,她的手顫抖個不停,可是她的臉上浮起了詭異的笑容,“我也殺了一個人渣,親手殺了一個!”
許朗默然。人第一次殺人之後,有千種姿態,許朗之前也想過許多,想著要怎麼安慰開解方蕊,卻沒想到,方蕊竟然是這種狀態。
方蕊不再言語,默然半晌,臉色終於恢複了平靜。她這才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朗,直盯地許朗有心發毛,才緩緩說道:“許朗,你為什麼要替我承擔罪名?”
“嗯?”許朗訝然,他萬萬沒有想到,方蕊沒有問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為什麼會救她,為什麼和槐門的人……
林林總總的問題,方蕊一概沒問,隻是問了這一句。
許朗沉默,半晌,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笑嗬嗬地說:“嗬嗬,不用放在心上,方蕊學姐,也不要覺得你欠了我多少,我並不是特意給你開脫的。隻是,我呢,是債多不壓身,有這一筆和沒這一筆,沒甚區別,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那些人今後也不會再纏著你的。”
許朗這話,信息量很大,隻是,他心中已想了個通透,方蕊的手沾了槐門的血,其實就是和自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不指望她幫自己什麼,但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就是了。
“哦?”方蕊望望許朗,意味深長地笑笑:“債多不壓身啊……”
就在許朗訕訕笑著的這當口,方蕊突然跪在了許朗麵前,鄭而重之地說:“許朗,我想跟你學功夫!”
說完,也不等許朗回話,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頭。
“呃……呃……啥?”許朗一腦門冷汗,這尼瑪什麼神轉折啊,“方蕊學姐,你別這樣,想學功夫你說就是了,用不著行跪拜禮的。”
“不,我懂規矩的!”方蕊的頭埋在地上,任許朗怎麼拉都不起身,“我不要學武館裏那些唬人的花架勢,我想學真功夫,就是你剛才攥著小刀殺人的真功夫!”
那是殺人的招式啊!
“我知道,像許朗你這麼年輕,一身功夫就這麼靚,絕對是有師承的。三拜九叩不夠的話,還有什麼門道,說出來,我願意遵守一切規矩,隻要能跟著你學功夫。”
許朗汗然,他還真沒有師承,所有的功夫,除了卡片賦予之外,就是在實戰與殺人中磨練出來的。
“那個……”許朗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方蕊學姐,這什麼規矩的,你是在哪兒看來的啊?”
“哎?”方蕊愣愣抬頭,疑惑問道:“難道不對嗎,武俠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啊。”
“呃……”許朗直勾勾瞪著一臉無辜的方蕊,“好吧,我服了,我會教你功夫的。”
天知道許朗說這話有幾分是真心,他自己就從來沒有係統的學習過,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教別人。
方蕊卻還興衝衝的給許朗磕了三個頭,膩聲喊道:“師父!”
許朗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總之複雜莫名。
這樁事了,血跡也已經清理幹淨,兩個人就離開了河邊。不過,方蕊看見許朗手心上那條血肉翻開的傷口,硬拉著許朗去了趟醫院。
在醫院裏,隻是包紮了傷口,她還不同意,非要讓許朗做個全身檢查。
這不檢查還好,一檢查還真出事兒了,CT鏡下顯示,許朗左胸的三根肋骨,有輕微骨裂,醫生非讓許朗住院不可。
這是硬挨了劉莽一拳的結果,許朗這個無奈呀,這樣的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哪裏需要住院這麼大動幹戈?可是,耐不住方蕊的溫情攻勢,許朗隻得答應下來。
被她強行要求躺在病床上,許朗眼瞧著方蕊忙裏忙壞,也有些感動。不過他沒能撈著躺太久,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病房中。
吳法天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許朗,第一時間也有些發愣。這個年輕人,看照片的時候感覺還沒那麼強烈,麵對真人他才驚覺,這看起來就是一個開朗活潑的大男孩兒啊。
不過,下一刻,吳法天就冷笑了一下。
越是外表上看起來善良正派的家夥,一旦做壞事,越是叫人難以防範。
想到這兒,他悄悄按下了襯衣口袋裏錄音筆的開關,推開了病房的門:“許朗同學,有些事需要跟你調查一下,希望你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