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救他,說不定是個變態的老屁眼。”大炮嘴裏沒什麼好話。
邢軍順勢躺下,“出門在外,能幫則幫。”
幾人都沒說話,6號監舍沉默了好一會兒。
接連幾天,邢軍一直悉心照料著這個剛被關進來的老人。他不僅給老乞丐送水,有時候還會把麵餅掰碎,喂給他吃。
但老乞丐每次吃餅前都要祝謝,除此之外,不願意多說話,他一直瞪著眼睛,洞察著這間逼仄的牢房和邢軍。
在第五天早上,邢軍即將給他送飯時候,老乞丐開口了:“年青人,你是—個義人。”
這聲音壓得很低,一字一頓,如同來自地下,陰森森的,像是從墳墓裏發出來的。
“你跟我說話?”邢軍覺得稀奇。
“是的,我的朋友。你聽得懂我說話?”
那個老乞丐緩緩地睜開眼,對邢軍露出微笑。
“嗯,我學過一些阿尼亞語。”
“你是個軍人?”老乞丐眼睛很毒。
“曾經是。”
“你還是軍官,並且是親臨一線的軍官。”老乞丐的語氣,讓邢軍想起了那個忽悠他的算命瞎子。
見邢軍沒有回答他,他又問道:“你畢業於哪所院校?”
“xx科技大學,我們中國的一所軍校。”邢軍並沒有多說。
老乞丐意味深長地點頭,又對他表示一通感謝。
邢軍擺手說:“不客氣,反正我們都活不長。”
老乞丐靠在牆上,虛弱地說道:“我的朋友……你在我臨死前,你給了我水喝,還喂我吃了餅,你讓我保留了最後的體麵,這對我來說是莫大的福分……”
邢軍說:“這是小事。”
老乞丐又說:“以知己遇我之人,我必以知己報之!”
“你還滿嘴順口溜。”大炮調侃著老頭。
邢軍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心裏在想,老頭能回報他什麼呢?
現在自己唯一的想法就是能活著出去。
大炮倒是在一旁插科打諢,還不時地調侃老乞丐。
老乞丐怒斥了大炮一頓,說他是愚蠢的莽夫。
大炮氣呼呼地要揍老乞丐,老乞丐卻說:“你連我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
大炮揚言要試試。
老乞丐卻指了指邢軍,說他不會同意。
邢軍隻好勸阻大炮。
老乞丐頓時仰天大笑。
老乞丐的出現,為6號監舍帶來了不少快樂。
不知道什麼緣故,這段時間竟然沒有執行槍決的人。
死牢裏的罪犯不需要參加勞動,自然空閑時間多了。
老乞丐見兩人無事,便主動說:“既然我們在此相聚,邢軍你又如此優秀,我決定從今天起開始給你們安排課程,盡量在最短的時間裏教授你們平生所學……”
“什麼?你要在這裏麵給我倆上課?”
邢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老乞丐真的這樣做了。
老乞丐的課表排得很滿,早上是外語課,由他教授魯爾邦方言、阿尼亞語係、普什圖語等小語種語言。
上午是軍事理論,下午偶爾還會安排一節曆史文化和阿尼亞法律。有時候,老乞丐還會教授他們一些實用的戰鬥技巧。
大炮自然是不樂意聽課,可他們實在無處打發時間,再加上邢軍的壓力,便隻能硬著頭皮聽課。
邢軍開始也是為了哄老頭開心,漸漸地邢軍發現,老乞丐身份不簡單,他知識淵博,精通多國語言,對很多國家的曆史也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