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侯德芬城北郊外,有一個不知名的小小山穀,山穀裏長滿了各種樹木和植物。正值盛夏,鬱鬱蔥蔥的樹林將山穀內部所有的東西都掩蓋了起來。倉皇出逃的海因茨家族族長埃斯科巴正在此處休息。
混亂中飛出海因茨城堡的二十名獅鷲空騎此刻隻有六個人跟在他的身邊了。其他的人早已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
一夜的奔波讓埃斯科巴憔悴了不少,倉促套在身上的空騎兵輕甲顯得非常不合身,而且輕甲根本無法掩蓋內裏的那華麗的睡袍。這樣的裝束,足以讓任何路過的陌生人感到奇怪,如果這個人再熱心些把異常報告到帝國軍隊那裏,那麼埃斯科巴的行蹤就暴露了。
獅鷲雖然能載人,但是體力不足以支撐它們長時間的飛行,每飛行三十分鍾,就要再修息同樣的時間。這樣起起落落的飛了將近四個小時,埃斯科巴一行人也不過是剛剛離開了帝都的範圍而已。
海因茨家族的根基在藍姆大陸南部,但是出於安全的考慮,埃斯科巴命令一行人先向北飛,等脫離了險境之後再想辦法回到南方。畢竟帝國目前的軍力不足,隻要脫離了神聖聯軍第一軍的地盤,就會進入由各貴族私軍把控的地方,到了那裏就有逃生的可能了。
除了埃斯科巴,其餘六名獅鷲空騎也都有些垂頭喪氣,新兵蛋子伊薩克恰好在六人之中。埃斯科巴看著這個似乎還不到二十歲的家族子弟,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栽培一下。如果不是伊薩克一直在照顧他,從來沒有騎過獅鷲的埃斯科巴恐怕連怎麼讓獅鷲飛起來都不知道。
前一天還顯赫無比大家族族長,現在卻變得有如喪家之犬一般,這樣的落差,放到誰的身上都是十分的鬱悶。埃斯科巴覺得自己似乎在做一個噩夢,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自己淪落到這步田地?自從開始逃亡的那一刻起,埃斯科巴就在思考。很可惜,目前並沒有太多的信息讓他進行判斷,當務之急隻有是先逃回落葉城,和自己的好兒子利庫姆好好交談一番。
漸漸的,埃斯科巴對於自己遭遇的這場莫名其妙的災禍也有了一些判斷,在他看來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為什麼皇帝遇刺後,神聖聯軍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判定海因茨家族有牽連,並且不惜投入大量兵力直接進攻海因茨城堡,連交談的機會都不給呢?在溫貝托被俘的那一刻,埃斯科巴判斷是自己家族和“那位”的合約已經被帝國知曉,但是現在想來這種可能性卻不大。而如果自己不是過於心虛的話,留在城堡內,也許事情不會變的如此的不可收拾。如果真的是這樣,憑借自己帝國大貴族的身份,說不定事情就不會變得如此糟糕,而現在自己這麼一跑,真的是跳進坎圖拉河也洗不清了。想到這裏,埃斯科巴覺得非常的後悔。
而且隱隱的,他也覺得遠在落葉城的利庫姆那邊似乎也很不正常,自己的這個兒子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知子莫如父,埃斯科巴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利庫姆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從以前日常的交流中埃斯科巴就能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並不甘心於現狀,而且處理事情時總是顯得簡單粗暴,操之過急。本來作為父親和族長,埃斯科巴是見識過其他貴族家族裏的少爺羔子們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的,為此他一直以自己的這個兒子驕傲。
但是現在,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後,埃斯科巴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看不透利庫姆了,甚至在他的內心裏已經有了一絲對自己兒子的恐懼。這到底是為什麼,埃斯科巴還沒有想清楚,而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繼續思考下去,因為後邊的追兵已經出現了。